傍晚,蟲鳴依舊,糊了層窗紙的窗外隱約能透進些許微光,但屋內仍舊漆黑一片。
李白雙手墊在腦后,也不蓋那麻布被子,就這樣和衣躺著。
邊地雖寒,但就目前來看,王者大陸唐朝的氣候應當是與現世地球同步的。
此時正是盛夏,哪怕是深夜,氣溫也依舊不低,甚至有些炎熱,但裝著天河劍的寒月冰魄劍匣此時就靠在床邊,散發著一股子寒意,氣溫便變得適宜了。
那老者叫做楊海客,是這遷安村的村正,也算是讀過些許詩書,能夠識文斷字,村口木牌上的字便是他親手所書。
只可惜他那時唐朝初定,錯過了科舉,一輩子蹉跎,后來子承父業,做了衙門里的刀筆小吏,勉強是有了營生。
奈何唐時小吏工資實在太低,而他又不屑于與那些蠅營狗茍之輩同流合污,平素清貧慣了,家中不說是家徒四壁,也實在過得拮據。
村正就是唐朝的村長,取自白丁,與所謂的妖刀村正并非一回事。
楊海客嚴格意義上來講也并非白丁,但早年喪子,身后又無人照應,卸職之后便領了個村正的職司權當補償。
李白躺在床上,宛如泥塑木雕,一動不動,仿佛已經進入了沉眠。
但他偏偏仍舊開著直播,也不說話,就這樣眉頭緊鎖,仿佛在閉目沉思著什么。
不少觀眾耐不得寂寞都轉手去做其他的事了,彈幕顯得有些稀疏了。
盡管他已經同他們講過,這個村子里隱藏了一只覺醒者,而今晚對方就有可能出來行動。
不過在線觀看人數仍舊在百萬左右,許多觀眾都是邊開著直播便干其他事,他們在等待晚上很有可能發生的變故。
李白正住在楊海客的家中,下午的時候他借故出去了一趟,走遍了整個村子,也未曾察覺到任何異狀。
后來他還拐彎抹角隱晦地詢問了一些村民,仍舊沒有任何發現。
一切都安靜得可怕,一如一個真正安詳的村落一般。
但這明顯很反常。
首先系統既然說明此地有覺醒者出沒,那便絕對有。
而覺醒者食性更改后,對人類的食欲是很難抑制的,所以必定會吃人,就像東京喰種一樣,根本無法抑制。
哪怕是自居文明的人類在餓到極限的時候,也會易子而食,析骸而炊,更別提這種食欲放大了十倍的覺醒者了,他們絕不會對自己曾經的同族們有半點憐憫之情。
這個所謂的遷安村又不是什么大村,往來人口也不多,倘若失蹤任何一個人都是了不得的大事,而現在仍舊風平浪靜,只能說明兩個問題。
要么是那個覺醒者才剛剛來到這個村子,除了吞噬了自己目前所偽裝成的目標以外,還沒對其他人下手。
要么就是這個覺醒者察覺到了危險,暫時按捺住了自己的食欲,正在伺機而動。
如果是前者的話,一切疑惑就都迎刃而解了,他只需要等待對方動手,然后順藤摸瓜,找到那隱藏在幕后的覺醒者,干掉他就好了。
但若是后者......究竟是怎樣的存在能夠讓最低也能與高等魔種相抗衡的覺醒者忌憚到按捺食欲的地步?
他想起了白天在村子里閑逛,在花家府邸中所感知到的那股強悍的血氣,雖然有些虛弱,但仍舊氣沖云霄,距離武者境界中登堂入室的武道宗師也只差一線。
他猜測那就是花木蘭的父親花弧,也只有花弧還值得那覺醒者忌憚,木蘭傳承自其父的那一手劍術簡直精妙絕倫,虎父無犬女,虎女也絕不可能有個犬父。
除此之外,整個村子里也就幾個習練過粗淺拳腳的獵戶還有點武力在身,但恐怕還比不過邊地普通一個唐軍,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雖然在王者大陸,武道宗師遠比不得武道人仙超然脫俗,但也同樣因為武道易學不易精的原因堪稱鳳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