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我通過血脈的牽連,找到了你,你已經是我唯一的族人了。”
耳悲傷了一會兒,突然驚喜道:“黑鹿師傅,你會帶我離開這里對吧?”
黑袍鬼王點頭道:“當然,一切都結束了,施暴者已經付出代價。”
“當初我教授了你在森林里追獵的本事,但我不會教授你駕馭鬼物的本事,這種力量的代價太可怕了,我不希望你也活成我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但是,要活在這世上,沒有力量可不行,我會為你取來練氣士的修煉法訣,但這之后的事情,就要靠你自己了。”
耳連忙點頭。
“我在你的腦海中看到了......你喜歡這個女人對吧,那就帶她走,回到祖地,將部族的血脈繼續傳承下去吧。”
“黑鹿師傅......”他張了張嘴,內心的歡喜簡直要沖出心臟。
他伸出手,第一次摸到了那仿佛綢緞一般的臉蛋,有些恍如隔夢般的錯覺。
真滑啊……
“嗯。”黑袍鬼王的聲音罕見地流露出了一絲和藹,“而我會保護你,直到你能獨當一面,我才會安心沉睡,接受死亡的命運。”
“可我覺得現在你就該下地獄了。”
清冷的聲音響起。
劍氣沖霄。
黑袍鬼王的神情中流露出了一絲驚詫,他豁然轉過頭,看到了那個青衫劍客,語氣森冷:“程國原來也有劍修隱居嗎?”
“算你命不好,我只是路過。”
“既然這樣,我們沒必要拼個你死我活吧?”
“拼?你可能誤會了點什么。”李白冷笑著張開五指,狠狠收攏,瞬間,無形的劍氣便洞穿了黑袍鬼王的胸膛。
黑袍鬼王呆呆地看著自己胸口的大洞,一股劍意正摧枯拉朽毀滅著他的身軀:“怎......怎么可能?”
李白冷冷地看著他還有他身旁的那個衣衫襤褸的奴隸:“真是羸弱不堪,你這樣的妖怪也敢做出屠城的惡事,簡直不知死活。”
他揮了揮手,黑鹿身旁的兩只惡鬼頓時化作了飛灰。
“呵呵,惡事?你自以為正義是正義,將我視作妖魔。”黑鹿譏諷道,“可這是我的復仇,程國人屠殺我的同胞,將我的族人變賣為奴隸的時候可沒人來主持正義。”
李白徑直來到了柳如煙的身旁,見她沒有生命危險,便坐在了院墻下的酒壇旁,取下泥封,聞了聞,沒多少酒氣,舀一勺,嘗了嘗有些發酸,跟他酒葫蘆里的仙釀簡直是天差地遠。
他冷冷道:“我知道這世界上的對與錯不是黑白分明,假如當初我撞見了那場對你們村落的屠殺,我會制止,可你已經從當初的受害者變成了施暴者,你的憤怒變成了遷怒,這里絕大多數人都是無辜的,但你沒有絲毫留情。”
“無辜!”黑鹿的怒火仿佛徹底被點燃,嘶啞的聲音拔高了一個調,“我的族人們不無辜嗎?這些被惡鬼吞噬的人,就是當初那些屠夫的親族,他們奴役著,折磨著我的族人,鞭撻著他們,享受著族人們辛苦的勞作,他們沒有一個無辜者,哪怕是剛出生的嬰兒!”
李白沉默,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根本說不過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