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府君這次真的被氣到了,臉色黑得跟蜂窩煤似的:“你這廝——你這廝可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李白微怔,仔細感受了下手中這方石印中的氣息,神情不由微變,連連點頭道:“承東岳之山根,載奈河之水運,陰陽合濟,相輔相成;這還差不多,有幾分番天印的架勢。”
泰山府君哼道:“本尊的闊綽程度,又豈是那等身無長物的劍仙能比得上的,怎樣,小姑娘,有沒有改換門庭的想法?”
“呵呵,改換門庭?跟了你能學到什么?學學如何做案臺上的泥塑木雕,還是學學如何在陰間的奈何橋上做個給人喝湯的老嫗?”
李白肆無忌憚地嘲諷著,旁邊的小丫頭都看呆了,心情大概相當于一個原以為自己家不過是個升斗小民,結果有一天自己那窮鬼老爹居然帶著自己去見國家總統,并且還跟他談笑風生甚至還倍加嘲諷的感覺。
泰山府君一拍桌子,有氣又撒不出來,哼哼道:“快滾快滾,那把劍就在后山,你自己去拿吧,走的時候也別來道別,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李白順手從他桌上取了壺仙釀,笑道:“那可不行,來去匆匆非作客之道,備好酒宴,我倆去去就回,到時候你我這同道中人,可要好好‘把酒言歡’。”
泰山府君聽了這‘把酒言歡’四個字,額角險些暴起個“川”字青筋,譏諷道:“去去就回?你要降服那把劍,至少也得花上個把年頭,風這么大也不怕閃了舌頭。”
李白笑道:“若真這么有挑戰性才好,不然也沒意思,要隨我李太白亂世出戰,搏殺天底下的魑魅魍魎,這把劍若非鋒芒畢露,桀驁不馴,我反而不滿意了。”
兩人出了閣樓,小丫頭才激動道:“啊!師傅原來你真的認識泰山府君呀。”
“我又沒說我當初騙了你?”
“那你怎么不解釋啊。”
“有什么好解釋的,難道我的修為和身份沒這么高,你就要欺師滅祖了嗎?”
“當然不會!”
“那解釋與不解釋又有什么分別。”
李白在小姑娘的心目中,形象頓時又高大了起來,小姑娘接觸修行時日尚短,很多常識都不知道,雖然如今已是火速提升到了半步結丹,甚至能夠御劍飛行了,可想要分辨出李白的境界,實在還差得遠。
其實柳如煙自己現在都不知道,金丹到底代表了怎樣的境界;方才那個窮經皓首的老修士,也不過只是相當于結丹后期的境界罷了;就這,已經是這泰山腳下聚集的修士中的佼佼者了。
她只以為這個境界是李白口中的大道之始,還以為不過是修行的入門階段,哪里知曉天底下的修行者若是有十萬,最終能跨過這道門檻,凝聚金丹或者突破到相當于金丹期境界的修士頂多也就只有一千。
“一顆金丹入腹,始知我命由我不由天。”
這句話從非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