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郁悶地不行,自己讓一個瘋子給騙了兩回,還是同一個人。
騙子不是說自己嗎?
雖然不知道自己騙過誰,但被人這么幾次三番的愚弄,南國還是感覺很受挫:
“你給解釋一下吧?”
老悶抱著那個痛哭的年輕人沒說話,年輕人很激動,老悶很唏噓,這一切看在南國眼里都像是一句嘲諷。
老悶撇了一眼南國,沒有忙著跟他解釋,而是伸手拍了拍年輕人的后背:
“哎,苦命的孩子,別哭了。”
“爹!”
人就是這樣,越勸越哭,那年輕人的情緒徹底失控,讓南國都覺得不忍了。
“爹啊,跟我走吧,娘說她想你了,跟我回去吧。”
年輕人還在哭嚎,南國覺得在老人的背后可能有著令人唏噓的過往。
老悶懷抱著年輕人,也很激動:
“別哭了,孩子快起來,你娘好像是生你的時候難產死的,她應該不會跟你這么說。”
南國感受到了窒息···
年輕人最后被老悶好說歹說給哄走了,等他又沖向別人開始嚎哭的時候,南國才知道原來他也是個瘋子。
“你們···”
老悶轉過來,喝著熱茶搖頭嘆息:
“這孩子可惜了,也不知道怎么就瘋了,見誰都叫爹,你可小心點。”
“那也沒事,能安慰他就好。”
老悶不置可否,努努嘴讓南國再看看那年輕人,南國回過頭,正看到年輕人抱著另外一個人哭喊:
“爹,跟我走吧,娘想你了。”
“好,好,好,跟你走,回去看娘,別哭了。”
那人可能也是好心,勸慰著年輕人,可話剛說完,年輕人一個激冷就站起來了,伸出手死死掐住了那人的脖子,隨著一聲清脆的響動···
好心人,卒。
警衛火速趕來,把年輕人放倒帶走了,南國眼瞅著那個好心人軟倒在地,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南國咽著唾沫,在這里短短幾天,已經讓他感到身心俱疲。
當天夜里,南國找到了王醫生,南國很聰明,并沒有表現出憤怒,他不想打草驚蛇,只是和醫生商量換病房的事情。
南國當晚就搬到了老悶的病房里,之前南國所住的病房是個單間,因為初來瘋人院,還需要磨合才能和別人一起住,這是瘋人院對新來病患的特殊照顧。
南國來了幾天,也沒什么特別的癥狀,現在還交上了朋友,醫院的醫生自然愿意成人之美,這樣還可以省下一間病房。
而南國倒不是說多么喜歡老悶,他只是覺得在一群精神病里找出一個稍微正常點的很不容易。
老悶算是一個標桿,可以時刻提醒自己:
只要和他不一樣,自己就是正常的。
可是當天夜里南國就后悔了,因為他發現老悶打呼嚕的節奏實在詭異:
老悶的鼾聲給人一種交響曲般的震撼,時而婉轉,時而高亢,好不容易停下來一會,南國還要擔心他是不是死過去了。
而窗戶外面,時不時就會有一陣綠光透過氤氳照映在窗戶上,南國知道那是圣母雕像上鐳射燈泡發出的光芒,隱隱約約,像是一團綠色的迷霧。
心煩意亂,南國伸手把老悶撥弄醒,長夜里無心睡眠,他覺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很詭異,他想說說話。
“醒醒,老悶,跟你說個事。”
老悶不情愿地醒過來,態度有些不友好:
“提前說好了不打擾別人睡覺的,你這人說話不算話呀。”
南國瞪了他一眼,轉而開口:
“我想出去。”
老悶鄭重點頭:“門在前面,廁所在右手邊。”
南國深呼了幾口氣,伸出兩只手搭在老悶的肩上,還沒開口,老悶臉紅了!
“別鬧,我都這么大歲數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呀,哎。”
南國松開手,他覺得自己可能要活活困死在這里了。
“我想出去,離開這個所謂的康復中心,這里有人要害我,我要出去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他們說我是騙子,我想知道我做了些什么,我想知道···我有沒有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