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逐漸對瘋人院里的其他人失去了興趣,隨著日復一日的“康復”治療,他的希望已經快要瀕臨崩潰的邊緣。
重復性的日常讓人疲倦不堪,每晚的歌謠也不再那么動聽,氤氳的綠光好像是嘲笑他的鬼火,南國對自己越來越失望,時常坐在窗邊發呆,一呆就是一整天。
今天也是如此,南國坐在窗邊愣神了很久,窗外妖嬈的黃昏給人以壯麗,但看久了難免有些遺憾的感覺,南國的眼中只有夕陽的孤單,看不到余暉的壯美。
今天下午的時候,南國在走廊里吹風,看到了鄭好在被傻子欺負,傻子離開之后,鄭好抓了一個無辜的小個子發泄怒火。
那人是恰巧路過的,被鄭好見到了就抓來打了一頓,兩個人好像認識,被欺負了這人也沒還手,直到鄭好離開,他還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南國走過去把他拉起來,小個子很感動,南國問他怎么回事,小個子說自己以前欠鄭好一張拼圖,一直還不上,被這么欺負也是時常發生的事情。
南國內心有不忍,但他遭受的折磨早都沖淡了一切情緒,他想了一下,從懷里拿出一張拼圖遞給小個子。
南國已經對拼圖失去了興趣,他萬念俱灰,所以才有了善心的舉動,小個子千恩萬謝,拿了拼圖轉身離開。
南國也回到了自己的病房,甚至沒有問那人的名字,剛回來,就看到老悶正在等著自己。
“小子,干嘛去了?今天可有好事發生。”
“李柏日死了?”
南國百無聊賴地回應著,老悶搔著腦袋,想要找點什么好聽的話說說:
“那倒沒有,他活得好好的,但是有別的好事啊,別總那么悲觀嘛。”
“我有什么值得高興的?”
南國閉上了眼睛,神情很萎靡,老悶想了一下說:
“你這樣不行,時間長了人就垮了,你要學會積極向上的面對人生。”
“你是讓我跟一群瘋子學習積極向上?”
“瘋子也有樂天派呀,你看隔壁那誰,父母雙亡,妻離子散,一個人奮斗了幾十年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就來了,大病一場人家不也沒放棄人生嘛。我聽說他回頭又去養豬了,結果鬧豬瘟,后來養雞,禽流感。終于學聰明了去搞了奶牛養殖場,好家伙干了七八年,奶牛一百多頭,還給雀巢當起了供應商,你猜怎么著?剛發財三聚氰胺又出來了,所以說嘛,人吶···”
老悶滔滔不絕,南國回過頭,平靜地看著老悶說:
“你是想告訴我大難不死必有下回,是嗎?”
老悶不說話了,他勸人的初衷是好的,但技巧性有待提高,又或許是之前的藥效在腦子里還有點殘留。
也罷,老悶干脆把話說明白了,原來瘋人院因為病患和醫生的隔膜加深,每晚到了熄燈時候都要點名,搞的大家怨聲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