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起,誰也沒有再見過胡老大,他死了,被李柏日命令人埋在了后花園。
無言的墳墓里新添了一座荒墳,死在這里的人甚至沒有人會為他流淚,更沒有人會來探視,黃土隔絕了希望和自由,卻也遠離了痛苦和折磨,讓人覺得生不如死。
那一晚誰都沒睡踏實,眼睜睜看著胡老大的遺體被人蓋著一層白布,就像扔垃圾一樣扔在了墓穴里。
映著狂風驟雨,幾個警衛揮舞著手中的鏟子,把墳土一蓋,這就離開了,李柏日從頭看到尾,一句話都沒說。
南國隔著窗戶和他遙遙相望,也沒說話,但憤怒和恐懼的感覺充斥在他的胸腔里,南國發誓要報復這個李柏日。
等到展演參賽那天,他要讓一切罪惡昭告天下。
接下來的兩天,南國做了充分的準備,把自己寫好的證據再次整理一遍,然后陪老悶幾個人排演話劇,不管行不行,反正是要登臺獻藝,丟丑可不行。
晚上的時候和傻子在通風管道里熟悉地形,南國逐漸掌握了瘋人院的構造,除了女病區和后樓,他對這里的一切都慢慢熟悉起來。
后花園的新墳他也去了,看到那座墳墓上滾落的黃土,南國不知道該說什么,胡老大就埋在里面,他的冤屈誰能來伸?
連個名字都沒留,南國為胡老大覺得不平。
活著的時候作為一個瘋子被人虐待折磨,死了也不過是一具無名死尸埋在這里,好在自己都看在眼里了,這一切都瞞不住,南國要為他做主。
回到病房,老悶說今天中午就是話劇展演的淘汰賽,所有人都到場了,他們排在最后一支隊伍,可以晚點過去。
幾個人利用這段時間把劇本再次演了一遍,確認無誤,這才出門,穿好了扮相,帶好了道具,老悶扛著金箍棒,病服后背一個大大的“魏”字很出彩。
南國勸說了很多次,說這樣不合適,別人會誤以為是三國,老悶的意思是這樣可以凸顯人物。
“所以這就是我后背寫了個娘字的理由?”
南國很不忿,但也沒辦法,這是陳教授的意見,南國表示過反對,但是在陳教授“悉心”的勸解下放棄了掙扎。
幾個人來到了比賽區域,其實就在食堂大廳,其他幾支隊伍有好有壞,還有兩支隊伍就輪到他們上場了,南國有些期待的感覺。
茶茶依舊沒有現身,老悶說茶茶不需要參加這些,她只負責展演的時候登臺獻藝,不存在被淘汰一說。
南國對茶茶的才藝表示了欽佩,幾個人圍在臺下,開始關注臺上其他隊伍的表演。
下面圍觀的群眾很多,三個道士坐在最前排作為嘉賓出席,中通大師一臉慈悲,十八羅漢還在搶救,這讓他無心觀賽。
臺下也是議論紛紛,有些瘋子擠在后排談天說地,幸好沒什么出格的舉動,因為那些有風險的病患全都被送去禁閉了。
所以氣氛很和諧,南國看著臺上的表演,身邊的人正在唾沫橫飛,指點迷津。
“哎我說,這演的什么啊?”
旁邊有人搭茬說:
“茶館吧?我好像看過這個話劇。”
“是嗎?那主角是誰啊?”
“那不就是主角嗎?他演茶。”
“哦哦,我說呢嘛,這和剛才演《雷雨》的那個很像呀。”
“你這么說我想起來了,剛才那個演雷的人我好像認識,他不是老王嗎?他也參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