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說完,繼續前行,南國恍惚了很久,他居然見過原始創始人?
他是誰?
什么樣的人?
是好是壞?
自己為什么要見他?
南國一瞬間誕生了無數的問題,這時候楊毅已經開始呼喊南國加快腳步,南國慎重地跟了上來。
數次想要張嘴問,楊毅都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南國已經了解了楊毅的脾氣,知道現在多說無益,于是帶著他來到了食堂大廳。
此時的食堂大廳張燈結彩,來了很多人,職工和患者分列兩旁,臺上助興的節目正逢精彩。
“坐吧。”
穿越眾人,大家頻頻點頭示意,南國沒有過多回應,帶著楊毅坐在了最靠近舞臺的位置。
這時候,就像是安排好的,報幕員登場,一場精彩的話劇緩緩拉開了序幕。
小鹿上臺的時候很緊張,好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培養已經能勉強接受這種高壓環境了。
穿著本色的病服,小鹿高歌猛進。
他已經很久沒有穿病服了,成為安保部門的主管以后,小鹿就換了行頭,今天冷不丁再穿上一回,總有點睹物思情的感覺。
助演的患者紛紛上場,臺下不時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南國期待已久的話劇終于排演出來了。
他用充滿惡意的目光望著楊毅,這話劇的內容就是謳歌瘋子與集團之間的斗爭,外行人看不懂,楊毅還能不清楚嗎?
雖然都是化名,事情也有虛構的成分,可意義還是很深厚的。
“你是不是想從我臉上看出什么難看的表情?”
楊毅望著臺上精彩紛呈的表演,突兀發問。
依舊注視著臺上,連頭都沒有側過來,看似一句漫不經心,卻讓南國心生困惑。
南國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楊毅又說:
“時間長了也許你就知道了,很多事不像你想的那么簡單,很多人,也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南國點點頭,再回頭看話劇的時候,有些索然乏味。
沒有達成預期的效果,無論臺上的小鹿如何指桑罵槐,楊毅始終面帶微笑,還會配合鼓掌。
南國想起了自己,之前他站在臺上的時候也曾這樣,不過現在是以旁觀者的姿態審視自己,實在有些嘲諷。
這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在嘲諷楊毅?
南國想不出答案,他開始覺得自己做的很多事情都有些多余,摻雜了太多的一廂情愿,偏離了原有的軌跡。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該配合你的我爭取如你所愿。”
楊毅打著哈哈帶頭鼓掌,南國看著臺上臉色漲紅的小鹿,好像在遙望曾經的自己。
等到演出結束,南國的觀后感只能用失望來形容,本想利用這場話劇讓楊毅難堪,沒準還能套出一些有用的線索,哪想楊毅根本不吃這套。
“謝謝你的表演,你的情緒我都看出來了,既然發泄完了情緒,下面就可以好好工作了吧?”
楊毅鼓勵著南國,像是鼓勵著孩子。
一如既往的態度讓南國反而有些難堪。
觀賞完話劇,大家站起來鼓掌,南國意興闌珊,他在想接下來的打算,楊毅說后續的工作會盡快安排下來,開發的進程也不能落后。
“我現在已經沒有鐲子了,還有繼續為你們賣力的理由嗎?”
南國把楊毅送到了大門口,忽然低著頭問了一句。
楊毅仿佛早都知道南國會這么問,他揚了揚手上的合同說:
“以前你是為了自己,現在你是為了朋友,總有理由讓你繼續賣力不是嗎?你真當我做事情考慮的不周全嗎?”
南國無話可說,楊毅的笑容很燦爛,他一直都是贏家,站在勝利的彼岸俯視黑暗中的南國。
即便南國有滿腔熱血,依舊無能為力,他的籌碼是友情價,楊毅的狡猾卻從不還價。
“那接下來,我要怎么做?”
楊毅已經坐在了車里面,他的手下對南國視而不見,南國背負著友情的沉重,步步艱辛。
楊毅在車里扭動了一下屁股,然后把頭探出來說:
“你想做什么就做,現在沒人會攔著你了不是嗎?”
汽車發動,楊毅帶著成果滿載而歸。
瘋人院大部分的資金他都拿走了,說是償還利息,還有合同和副本,這次造訪,收獲頗豐。
南國站在大門口良久無言,有人把鐵門關緊,天空中的黑煙慢慢退散,一切都讓人感覺恍惚。
這時候,馬海和老悶走到了南國的身后,馬海伸手探在南國的肩膀上,他說:
“現在,我們怎么辦?”
南國抬起頭,望著那扇鐵門,掃空了面容里的惆悵,他回過頭,疲憊中帶著些許欣慰:
“我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