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就此留在了城北飯店,陪伴南國,輔佐王大旺。
因為長得高大,傻子起初和南國一樣在門口做侍應,沒過幾天因為太熱心,扶了幾次老太太過馬路,正巧讓王大旺看到了,嚇了一哆嗦就把他調到了后廚幫伙。
大家這才驚奇發現,原來傻子會做飯!
而且手藝很不錯,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學的,南國從沒領教過傻子的手藝,那天的晚餐很豐盛,王大旺很舒心。
這樣一來,廚子都不用請了,傻子留在這完全可以勝任廚師,他也可以放開手腳來統治南國他們了。
王大旺是城北飯店的大王,南國是理想國的國王,大頭充當了大祭司和大內總管的地位,傻子則堪稱一員猛將。
大頭見到傻子的時候很抗拒,這是出于恐懼的本能,他發現傻子很方,能動手的時候從來不吵吵。
大頭苦不堪言,他的話很多,嘴也很碎,所以沒少被傻子調理。
在南國的國度里,傻子的地位高于大頭,即便大頭很不情愿。
王大旺的地位超然物外,他統領著國王,支配了財政大權,誰要是想造反,二百塊錢的罰款從來不玩笑。
南國只帶傻子去過一次阿蓮那里,后來每次去探望茶茶和李夢露都是南國一個人。
他怕傻子和阿蓮起沖突。
幸好阿蓮這里太平無事,自那次教訓了小綠帽以后就再也沒見過他了,南國不知道他是慫了還是服了。
一切都很平穩,南國再也沒見過搜捕自己的消息,也許他們死心了?
有過幾次他托王大旺去打聽瘋人院的近況,王大旺說瘋人院最近很消停,沒有任何消息。
南國有些懷念在那里的日子,失落的感覺時常在夜夢中一閃而過,茶茶用歌聲安撫眾人,南國開始喜歡上這樣平靜的生活。
隔壁老四江湖菜的生意越來越好,已經開始要取號排隊了,四爺推陳出新,沒少弄出新花樣。
刺身豬大腸、炭烤榴蓮、涼拌牛蛙佐田雞···
每一道新推出的菜品都在挑戰春天鎮傳統的餐飲模式,王大旺想要抄襲,卻始終不得要領,那種鮮美是他無法理解的驚駭。
于是王大旺把這一切都歸結成邪門歪道。
他拒絕嘗試新鮮事物,王大旺很傳統,這種傳統逐漸蔓延到城北飯店的任何細節里:
只要對面飯店有的,城北飯店就不能采納,現在他們吃飯都得用叉子,王大旺將自己和四爺之間的對壘比喻成傳統經濟模式和新生代經濟體系的角逐···
他相信自己站在正義的一方,歪門邪道雖然暫時占了上風,但最終一定會臣服在他的胯下。
南國發現王大旺已經魔障了···
他不止一次勸慰過王大旺:不要較真,實在不行就轉行,反正店子是他的,大不了歇業散伙,要不然也是被合并···
這種勸慰是毫無意義的,南國被扣了幾次工資以后,絕口不提關門大吉。
這天晚上,王大旺滿臉愉色地召開了第二屆城北飯店全體員工會議,共商舉措。
會上,王大旺的臉色很難看。
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睡踏實了,總在半夜時分驚醒,他夢到自己的城北飯店被邪惡的四爺給吞并了,這讓他夜不能寐。
王大旺表示一定要對抗,絕不能向惡勢力低頭,三名員工百無聊賴。
傻子正在給一顆豬頭修剪鼻毛,這是他來到春天鎮以后新晉培養出來的興趣愛好。
捉迷藏儼然已經不再適合傻子了,他不是沒玩過,問題是藏起來以后他自己都找不到自己在哪,所以他對這項娛樂活動逐漸喪失了興趣。
“我就一點要求,咱們不要再學習隔壁怎么做菜了好嗎?算我求你了,上次傻子嘗試炭烤榴蓮,對面阿蓮都報警了,要不是后來說明白了,消防車能那么快回去嗎?”
大頭很無奈,他現在已經不怕得罪王大旺了,因為他上個月到手的工資合計48.32。
稅前。
這讓他一度瀕臨崩潰的邊緣。
“就不能湊個整嗎!?”
大頭領到工資的時候很憤慨,王大旺果斷從大頭手中抽走了8.32元,大頭痛哭流涕,奪門而出。
好在南國接濟了大頭三百塊錢,這才讓他能重新面對人生。
想想三百塊錢就能讓一個人重新拾起希望,南國還是很滿足的。
眼下王大旺對大頭的此項決議表示認同。
南國再次提議增加員工薪酬,到手的工資越來越少,這讓南國很不安。
王大旺也依照慣例再次行使了否決權,南國扶額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