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也好,軒轅也罷,反正轱轆是最省事的稱呼。
南國結識了轱轆,也與他結下了不解之緣。
軒轅是轱轆的姓,聽說他是混血少數族裔,不過后來南國證實了:轱轆的父親是山東人,母親是山西人,轱轆所理解的混血大抵就是跨省混血。
因為喜歡混血兒,所以逢人就介紹自己說是混血族裔。
他也的確是軒轅氏的后人,不過屬于神經末梢一般的分支,連他自己都說不清自己的名字,可想而知這條血脈有多稀薄了。
當初轱轆的父母覺得起一個別出心裁的名字很不容易,但又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和其他同齡人一樣普通,于是就給他起名叫“軒轅轱轆”。
雖然念起來很押韻,但時間久了,總會讓人聯想這個名字和“趕大車”的宿命頗有淵源,所以為避免這種嫌疑,父母決定在后面再加上幾個字。
反正都已經有四個字了,也不在乎整體長度了。
恰逢轱轆降生的那段時間,《孝莊秘史前傳之孝莊她娘的史》正好流行于春天鎮,居民百姓茶余飯后津津樂道。
電視劇里多爾袞的形象給轱轆的父母留下了深刻印象,自那以后,轱轆的父親毅然決然在孩子的名字后面又加上了“多爾袞”三個字。
轱轆的名字自此實錘,再無變更的可能。
沿襲很多年,大家也都習慣稱呼他為“犢子”或者“轱轆”了,南國取其后者,還算中聽。
轱轆介紹完自己的來歷,用試探性地口吻說:
“阿南,你是···外鄉人嗎?”
轱轆是本地人,他不在乎什么外地人還是原住民,只要他有錢賺就好了,他和王大旺一樣,是個很樸實的生意人。
“嗯,外鄉人,不卑鄙,就是有些生活所迫,所以帶著祖上積累下的遺產來你這找活路。”
南國很誠懇,編了個瞎話,他把金磚放在桌子上,等待轱轆估價。
轱轆一聽就樂了,摩拳擦掌的同時心想這可得狠狠敲上一筆。
但是沒敢直接上手,做典當的生意人不能表現出很激動的樣子,即便看到桌上的包裹讓他很眼熱。
“咳···這個嘛,其實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沒必要說得那么嚴重,有困難跟兄弟我說一聲就好,我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能幫上兄弟的地方我肯定不遺余力,但是···咱這有規矩,阿南你懂嗎?規矩···”
轱轆很精明,也很能干,憑本事在西巷維系一家典當行屹立不倒,這本身就凸顯出他的能耐,南國自然看得出來。
轱轆跟南國又重申了一遍,七天典當行的東西,只留七天,合同簽完,即便日后拿出幾倍的錢來還,轱轆都不會讓客人贖回東西,這是他的規矩。
春天鎮有著各式各樣的古怪法則,南國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這塊金磚自己也沒打算要回來,于是點點頭說:
“我知道了,你看看吧,值多少錢你給我個數。”
轱轆看南國如此鎮定自若,心想這估計是不打算贖回去了,這個叫阿南的人和那些姑娘不一樣,他很有分寸。
轱轆蘸了一下口水,這是長期點鈔養成的習慣,把包裹打開,一塊黑黝黝的磚頭靜靜地躺在桌上,轱轆有些暈頭轉向。
“這···朋友,我這雖然是個典當行,但是這么一塊磚···好像···不太···值錢吧?”
轱轆很失望,南國說:
“這不是一塊普通的磚,你再看看。”
轱轆樂不可支地點點頭:
“我知道我知道!黑磚嘛!比紅磚貴!你看,我門口的臺階用的就是黑磚,多少年風風雨雨都沒壞,但是話說回來,這塊磚要是用來打人還行,用來換錢?可能真的···”
轱轆拿起手上的“黑磚”掄了幾下想要演示給南國看,南國無動于衷,轱轆說到一半卻覺得不對勁了。
這磚···
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