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政府也想開發這塊地。
不管是是出于什么目的,總之這樣天時地利人和都有的情況,總歸是南國喜聞樂見的情況。
他來到了北山,雕像的位置正好處于東城和北山的交界處,同時是兩個地方最偏遠的位置,俯瞰著春天鎮的蒼生百態,像是指引,也是無言的控訴。
南國拍了拍雕像的基座,伴著徐徐微風,他的掌心有些輕微出汗,他覺得把這里作為王國的基礎,有一種宿命論的情懷。
“就在這里開始我們的征途吧···”
南國的語氣有些蒼涼,他失去了一切,卻要在一切的重點失而復得,這到底是宿命還是原點?
也許這個答案只有時間才能給出答案。
正在感慨,南國聽到雕像的另一邊傳來了陣陣哭泣的聲音,他尋著聲音轉過來,看到了一個老太太,正拿著菜籃子蹲在地上哭泣。
這個老太太南國見過很多次,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似曾相識,卻又琢磨不透。
之前的相逢總是有事要辦,今天得了閑,南國走到老太太的身邊,想要和她好好聊聊。
到底是什么事才會讓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如此困惑感傷?
“大娘,你怎么了?”
南國的語氣很輕,這個老太太很年邁,他怕她的身體承受不住驚嚇和打擾。
老太太抬起頭,眼角的勾勒承載著渾濁的淚水,她用迷惘的表情望著南國,她說:
“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
南國又走近了幾步,老太太沒有畏懼眼前這個年輕人,她只是很傷心。
“你不是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
南國坐下來,老太太沒有介意,她靠在雕像的基座上,手里的菜籃子放著不少發霉的青菜。
“孩子···”
老太太的神智有些恍惚,南國撿起菜籃里已經發霉的豆角,他看出來老太太的情況很不樂觀。
這是一個渾渾噩噩的老人,南國不禁聯想到她的過去,還有自己的未來。
老太太始終沒有多余的話,她只是坐在這里念叨著自己的孩子,南國心想這也許是一個命運多舛的老人。
“你還有家人嗎?”
南國的關切很多余,老太太沒有回答,南國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這個老太太如此年紀,卻又這么可憐,這讓他有了想要照顧的想法。
也許僅僅是一頓飯,也許僅僅是幾乎話,如果能讓老太太稍微好過一點,南國也許會很開心。
“你吃飯了嗎?”
南國看到老太太很瘦弱,臉頰凹陷,淚水渾濁,她的意志力很頑強,從發黃的眼神中能窺探出那種執著。
那是母親對孩子的思念,南國越看越不舒服。
“我帶你吃頓飯吧?”
風勢越來越緊,山頂的凜冽蓋過了夏天原本應有的燥熱,南國不知道老太太在這里坐了多久,他只是知道不能讓一個老人在這里繼續發呆下去。
“走吧。”
沒有得到回應,南國還是攙扶起老太太,瘦弱枯槁的身子就像碎裂的玻璃,經不起過重的觸及,南國扶著老太太,慢慢朝著山下走去。
這是東城的原住民,從穿著打扮就能看出來,說話的口音也能證實南國的猜測。
一路上老太太沒有過多的話語,她只是攥緊自己的燦爛,里面發霉的豆角好像很珍貴,讓人心碎的珍貴。
老太太時而呼喊兒子,時而呼喊女兒,南國想不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難道老太太原本兒女雙全,只是在命運的洗刷下淪為孤苦伶仃?
這種猜測加重了南國想要憐憫的善心,他帶著老太太從北山下來,一路穿越東城,回到了南街的街道上。
回到城北飯店,南國一直彎著腰,因為要攙扶老人,所以他也覺得很疲憊。
站在飯店門口的時候,南國拉著老太太的手,朝著飯店里面喊了一聲:
“來人啊!”
喊了幾聲都沒人,南國納悶地把飯店的門推開,看到了鼻青臉腫的王大旺,還有抱著肩膀看戲的大頭。
“這···大王你怎么了?”
南國很詫異,王大旺狠沮喪,老太太站在門口,傻子走過來,命運的對視終于睜開了沉重的眼睛,南國聽到老太太悲愴的一聲高喊:
“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