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戰火已暫時平息的年代,日租界入口處雖然設有森嚴的門崗,但檢查得并不是很嚴,而林丙申的車上正好又貼有日租界的通行證,因此袁寶山開車進入日租界時,并沒有遇到麻煩。
他順利把車開到了須磨街靠近松島街的交界處,然后停了下來。
在他正對面松島街的街邊,有一位在附近來回串走、向當街路人販賣香煙的小煙販。
脖子上掛著煙箱的小煙販在看到袁寶山的車以后,立即就停了下來,原地掉了個頭后又往回走。
一切正常!
袁寶山心里有數了。
這是他和關慶云預先越好的暗號,而那個小煙販是關慶云專門安排來偵察動靜并向袁寶山施放信號的,而在這個小煙販的前面,還一路安排有線人,一旦徐文德的車隊離開文德樓,沿路就會用特定的方式快速把消息傳遞到袁寶山這里。
袁寶山暫時關掉了車燈,又在車上細細檢查了一遍接下來要用的道具,然后靜等徐文德的到來。
此時的徐文德卻還在忙碌著。
正忙碌著清點文德樓最近幾天的賬目。
對于徐文德來說,日租界警察總署巡長只不過是他的一份職業,有了這份職業的保護,他才可以順風順水地去經營他的鴉片生意。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只有兩樣東西能帶給人安全感,一樣是槍,足夠多的槍,也就是實力;另一樣是錢,足夠多的錢。
而在這兩者里面,錢是更重要的,只有擁有足夠多的錢,才能壯大自己的實力。
因此,徐文德把他的鴉片生意看得非常重,尤其是涉及到文德樓的收入及賬目問題,基本上不讓他人插手,而是親自過問。
畢竟對于他的鴉片生意來說,文德汽車行只不過是一個運送工具,文德樓才是最終的收錢口。
他不允許在文德樓這邊出半點差錯。
在他的要求下,文德樓的收支必須一天一報,相應的盈余也必須交到他手里,由他親手鎖入他在文德樓的專用辦公室內的大保險柜里。
然后每隔一段時間,徐文德就會把部分金條帶回徐公館,納入地下金庫秘藏。
在錢上面,徐文德永遠只相信自己。
也正因為如此,他每晚都會在文德樓忙到起碼九點后才能回家。
今晚也是如此,直到差不多接近九點,徐文德才和文德樓的賬房核對完今天的收入,待賬房先生走出他辦公室后,看著辦公桌上那些碼得整整齊齊、金燦燦的大小金條和美金,徐文德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文德樓的收入可不低。
因為做的是煙土批發生意,因此文德樓的資金往來是非常可觀的,平均每天的營收高達數千近萬大洋。
這個數字是很可觀的。
比如說今天,現在碼在徐文德辦公桌上的,就有大黃魚五根,以及美金二千七百美元。
按照現在的貨幣兌換行情,一根重達十兩的大黃魚可兌換銀元330枚,一百美金可兌換銀元300枚,算下來,今天的營收就高達近萬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