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寶山并沒有去到太遠,而是去了東方飯店一樓,這里原本就有著一個規模不小而且還相對高端的賭場。
高端和低端給人的感覺確實不一樣。
這種不一樣,首先就表現在裝修和格調上,因為東方飯店原本就是日租界甚至整個天津最好的飯店之一,往來這里的人基本上是非富即貴,因此相對于新明賭場,這里的裝修檔次明顯高了很多,看起來很是富麗堂皇。
估計賭客們一旦來到這種地方,賭太小的話還會覺得沒臉見人、拿不出手。
最起碼袁寶山現在就有這種感覺。
下午他去到新明賭場時,在那里一次賭上一個大洋就已經算得上是大手筆了,更多的賭客賭的是一角兩角的零錢。
而在這里,押注的起碼都是一個大洋起,有的賭客甚至壓的是美元、英鎊之類的,據說這里還有專門招待貴賓的貴賓房,在那里面就更是豪賭。
另一個不一樣表現在玩法上面。
相對來講,新明賭場就只有單調的射擊賭,而且玩法還只有一種固定的玩法,非常單一。
而在這里,什么骰寶、牌九、各種撲克牌賭法都應有盡有,各種流行的賭法都能找到桌子玩。
不僅如此,賭客如果有特別的想法,還可以自定玩法來對賭,既包括玩家和玩家之間的對賭,也包括玩家和賭場之間的對賭,只要雙方能達成一致,就能立即開始進行。
至于其它的,比如服務、茶點什么的,更是新明賭場沒得比的。
最沒得比的是氛圍。
在新明賭場,因為進入的人層次相對比較低,而且又集中在一個賭桌,因此那里非常喧嘩。
而在這里,相對了安靜了一些,大家都在悶不做聲地投注,只有在某人大中或者開出了特別的結果時,才會偶爾發出“嘩”的短促喧嘩聲。
可相較之下,這里的氣氛似乎更緊張,也讓人更能有下注**。
……
袁寶山快速融入了角色,開始在賭場細致地觀察了起來。
他雖然是賭場的門外漢,但因為從小就在雜貨鋪里長大,早就掌握了一定的生意經,因此觀察起來并不會感覺毫無頭緒。
生意都是想通的,人心更是一致的,他需要去了解的只是不同生意的不同游戲規則及獨特的門路。
袁寶山相信,凡屬生意上的事情,只需要他多花點心思,應該就難不倒他。
這世上,有人笑自然就有人哭,袁寶山這邊算是順風順水并且遇到了新的機遇,松本誠也那邊卻在為刺殺事件的毫無進展而煩惱。
正如他所料,租界封鎖和大搜捕其實是毫無意義的,一整天下來,人倒是抓了不少,但全是無關緊要的阿貓阿狗,真正的兇手影子都沒看到一個。
這可真不是一件好事。
要知道,陸軍特務機關的任務就是取締反日抗日團體、拉攏知名人士、搜羅漢奸土匪、抓捕國共地下人員等,這樣的刺殺事件一發生,破案的任務自然就歸到了松本誠也這里,他想往外推都沒法推。
而天津日租界這邊的情況是有些復雜的。
從管理分工的角度來說,最上面有總體負責、實際幕后控制的總領事館,其次還有負責租界具體管理的租界局,另外還有駐華日軍華北軍司令部……
能給松本誠也施加壓力的機構有點多。
在刺殺事件上,租界局施加的壓力也就罷了,松本誠也可以不用理會;駐軍司令部那邊也罷,他們主管的是軍事行動,對這種案件興趣不大;唯有總領事館這邊……
對整個日租界進行封鎖可不是一件小事。
租界封鎖是有規范流程的,在封鎖期間,租界所有出入口只有每天上午8時到晚上20時允許通行,就算是在通行時段,也會對進出人員、物品進行嚴格的盤問和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