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山,我敬你一杯,珍重。”
無奈之下,他只好舉起了杯子。
一切盡在不言中。
關慶云確實不知該說什么,如果說情報人員過的是刀口浪尖上的日子的話,那潛伏人員則直接是置身于刀山火海之中,隨時都有喪命的風險。
在這樣的情況下,任何安慰的話都是多余。
“干杯。”
在情緒特別的情況下,袁寶山也不想多說。
直到數杯之后,借著一點酒興,關慶云終于有了說話的**。
“寶山,師兄呢比你虛長幾歲,比你進入這一行也早了兩年,今天我想跟你說點掏心窩子的話。”
“師兄你說。”
“說實在的,你是我見過的干這個最有天賦的人,你天生就是干這個的。”
“別這么說。”
袁寶山被夸得有點不好意思了,連忙表示謙虛。
“是真的,我們認識雖然才幾天,但通過這次行動,你的表現真的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師兄自愧不如。”
袁寶山連忙又謙虛道:“師兄,至于嗎?”
酒勁稍稍有點上頭的關慶云卻固執地說:“我沒夸張,真的,我不瞞你說,上次針對胡某和白某的行動我就是參與者,這兩次行動一對比,稱得上是天淵之別。”
“哦?”
原本還想繼續謙虛的袁寶山立即就被勾起了興致。
他知道,關慶云嘴里的胡某和白某,指的是發生在今年5月初的《國權報》社長胡某和《振報》社長白某被刺事件,之后立即引發了“河北事件”,國民政府被逼簽署了《何梅協定》。
此事發生時,袁寶山還正在杭州參加甲訓班的培訓,對具體的刺殺過程知之并不詳細,現在聽說關慶云是參與者,立即就來了興致。
“說實在的,刺殺胡某和白某其實沒什么難度,跟這次的徐根本就沒法比,可你知道嗎,那次行動差點就導致了整個天津站的覆滅,我也差點活不到今天。”
關慶云的話匣子被打開了,他開啟了吐槽模式。
看得出來,就算是現在他再提起此事時,也還心有余悸,由此可想而知,那次行動的后續會有多驚喜。
“寶山,你知道嗎,其實那天晚上你說要饒那司機一命時,我其實很想制止你的,因為干我們這一行的,根本就不能有半點僥幸心理,否則后果很嚴重,這可是有血的教訓的。”
借著酒興,關慶云開始細細講述胡白事件的后續。
胡某和白某的刺殺確實沒什么難度,兩撥行動隊員往《國權報》和《振報》門口一蹲,一到下班的點,兩撥隊員幾乎同時得手。
問題出在日租界封鎖后的大搜捕。
和這次一樣,那次刺殺事件發生后,日租界立即就是大封鎖加大搜捕。
只是那次沒這么幸運,一名公開露過臉的行動隊員因為大意,沒有嚴格執行隱匿指令,因此事發后很快就被抓到并投敵,之后就是整個行動小組的成員一個個被挖了出來,差點就導致整個天津站被連鍋端。
“寶山,你知道我明知有隱患,但最終卻還是沒有制止你嗎?”
關慶云真的準備跟袁寶山說點掏心窩子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