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白武洲愉快地共進了晚餐后,在白武洲的引領下,兩人叫了個黃包車前往英租界白云生的府邸。
因為早已有預約,兩人順利地見到了白云生。
這是楊嘯第一次見到這位名揚天津地下世界的太上皇,從外表上來看,白云生年約六十來歲,個子不算高,還有些偏清瘦,但精神矍鑠,看起來很有上位者的氣勢。
“白老,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楊嘯楊公子,很難得的青年才俊。”
“楊老弟,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白云生白老,你未來的師父。”
剛答應楊嘯答應當其顧問、并和楊嘯愉快地達成了更為親密關系的白武洲現在心情相當不錯,他很盡責地為兩人引薦起來。
“見過白老,久仰大名,冒昧拜訪,還請勿見怪。”
楊嘯順勢遞上了早已準備好的禮物,那個精致的紅木小盒子。
“不必多禮。”
端坐在太師椅上的白云生以不冷不熱的語氣客套了一聲,但卻很干脆地接過了盒子,稍稍掂量了一下后,轉手就遞給了站在一邊的管家。
因為還不熟絡,他的架子果然還是端著的。
關鍵時刻,又是白武洲發揮了積極作用,他開口調節氛圍道:“白老,楊老弟不愧是大家子,他這出手可不小氣哦,盒子里面可是裝著三條大黃魚,你也不看看?”
因為白武洲原來的身份并不低,因此他在白云生面前說話無需有太多的顧忌。
經他這么一調侃,白云生一臉嚴肅的表情不得不緩和下來,又以相對和善的語氣說了一聲:“哦,楊公子太客氣了。”
緊接著,他又扭頭同管家吩咐道:“給白處長和楊公子看座。”
白云生的架子終于落了下來,估計這既是看在白武洲的面子上,也是看在那三條大黃魚的份上。
溝通終于進入了一種正常的氛圍。
看在幾條大黃魚的份上,白云生沒有過多的廢話,而是直接發起了話題:“楊公子,以你的身世,理應有更好的選擇才對,為啥會瞄上江湖這種上不了臺面的地方?”
對楊嘯的考究就這么直接地開始了。
“白老,七十二行,行行出狀元,因此,我從不覺得江湖是上不了臺面的地方,只要我心在這里,我就有信心在這里闖出一片天地,成就一番偉業。”
因為早有準備,白云生的問題根本就難不倒楊嘯,他很輕松就說出了自己的應對。
這一應對讓白云生滿意至極。
白云生突然產生了一種感覺,他跟眼前這年輕人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可從這個青年身上,他似乎又看到了褚玉璞年輕時候的影子。
不對,當年的褚玉璞也遠遠比不上他!
想當年,年輕的褚玉璞也是這么的意氣風發和自信滿滿,但他當時的格局也就是混個名聲出來,然后后來一門心思想去當軍人,至于他之所以有后來的成就,白云生自認為自己早年對他的扶持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至于白云生后來收的那些徒弟,比如說袁衛東之流的,雖然說他們現在混得也還算不錯,可在白云生看來,還是眼界太淺、格局太低,確實上不了臺面。
確實上不了臺面。
比如說袁衛東,雖說他現在有賭王之名,可除了賭,他啥都不是,一個上得了臺面的正式身份都沒有,整個人的名聲在江湖也很糟糕,連同門都對他很是不滿。
至于剛死去的徐文德就更不用說了,雖然他有日警署華人巡長的臺面身份,可真正的身份卻是煙土大王,是一個千夫所指的身份,白云生別說想沾他光,不順帶著被人在背后說三道四就不錯了。
至于其他徒弟……有哪個拿得出手呢?
白云生忍不住搖了搖頭。
有了眼前的楊嘯做對比,他頓時就覺得,自己以前所收的那些徒弟,除了一個褚玉璞之外,其他的都算是白收了。
“很好,不管做什么,都得有大志。”
感慨之余,白云生忍不住贊了一聲。
緊接著,他又問起了第二個問題:“你準備怎樣來成就一番偉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