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過審用的,正文無關。)
一場秋雨一場寒,山林里尤其如此。
長白山靠近華夏和北韓交界處的原始森林里人跡罕至,云霧裊裊。
只是原本平靜的森林忽然一群飛鳥驚起,隱約有騷動自林子里傳來,轉眼又消失不見,鳥兒徘徊許久方才重新歸巢。
常白飛快的穿行在森林,老馬識途般明辨方向,對這片原始森林熟稔之極。
“看起來今天不會下雨了。”
半個小時后,他停在了森林邊緣處的木屋旁,仰頭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自言自語道。
從小在山林中長大,自師父去世之后更是自食其力,這些年他對于氣候天氣的把握就像是有著野獸的本能一般。
隨手把打來的狍子仍到木屋旁一個粗大樹根上,常白伸手攬過深深插在地里的木桿,腳步一變,起手就是一扎。
槍決有云:去似箭回如線,手急眼快扎人面。
常白木桿之上光禿禿的沒有槍頭,但這一扎卻是凌空一爆,破空聲震耳。
他微微一笑,復又把木桿插入土里,轉而有些愁緒。
師父去世之前曾說,到了自己這個階段就可以下山游歷了,老頭說非要交手方能進步,不然一輩子恐怕都難達到化勁層次,只是……這槍桿怎么帶下去呢?
雖然自小在山林里長大,但他并非不通世事,師父在時就常帶自己去山外的小縣城接觸人群,單單給人算命就算了好幾年,還專門給自己上了戶口,辦了身份證。
可剛剛制成的槍桿怎么辦?
大槍槍桿從古至今就有講究,以堅實體直、無大枒枝節疤者為上。
這一根槍桿還是師父在世的時候尋遍了山林方才找打的最完美的一棵,既硬沉又有韌性,然后移植過來一直陪著自己。
常白搖搖腦袋,把些許思緒驅除。
他本就心性堅韌,少為事擾,只是決定近期離開生活了十八年的山林步入塵世方才有所波動。
又過了兩日,長白山這一片森林上空的陰云終于徹底散去,秋日高懸,天高氣爽。
常白在天色蒙蒙亮的時候就早早起來在木屋旁打了一套形意拳,練一套槍法,他所學的拳槍皆是師父所傳,據師父所說,這些都是他綜合自身所學創出秘法,配合徒弟百年未見之資質,必能有所成就。
話雖如此,常白卻不知道能信幾分,實是隨著師父去縣城里算命時看他口燦蓮花時看的多了,小時還全盤接受,漸漸大了也就知道辨別真偽。
秋天的陽光透過林葉間隙穿到木屋空地之上,常白收了架勢,悶聲把槍桿用麻布層層包裹系在了這里最大的一棵樹上,隨后就要往后山里去。
剛剛走了幾步,他又略一躊躇,反身到了木屋取了里面一個物件——卻是一青銅三足圓鼎。
三足鼎分量不輕,常白只用一手拎著,健步如飛奔向后山。
到了晌午時分,他才到了地方。
兩面山峰對視,中間有溪水流過,水邊有平地,師父即是葬在此處。
常白把鼎擲于墓前,面無表情的看著一塊簡陋的木碑,上面刻著師父二字,下面卻是沒有名諱。
從小到大一十八年,他見過師父行走在外用過數個名字,可直到最后也不曾知道到底哪個是他真名,又或者都是化名。
既如此,常白立碑時也就只刻了兩個字,免得鬧出笑話。
默默悼念了一會,常白方才把青銅鼎端正擺在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