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來吃這個。”蒼老的身軀依舊非常的挺拔,手中的筷子夾起了肉放在了侯云飛的碗中,孤寂且深冷的院子之中,今天夜晚擺了一桌宴席,坐在了這里的有蘇小小,侯云飛,鐘離,蘇婉茹還有候君離,蘇小小的眼眸之中浮現出了非常慈愛的眼神,此刻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一般,此刻的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宗師,也不是武林之中的絕代高手,就是一個老人,一個子孫在膝下承歡的老頭,他一臉的欣慰,也非常容易滿足,他如此輕松,可是其他人的臉上卻是那般凝重,尤其是鐘離,眼眸之中雖然極力克制,可是那種擔憂還是隱隱透露,身為最熟悉蘇小小的人,他知道此刻蘇小小緊張了,蘇小小是誰,那可是武林之中一代劍道宗師,遇見了什么樣的高手何曾出現過這種緊張,可是現在他感覺到了,他能夠感覺到,蘇小小對這場決斗的心,他沒有必勝的把握,他有可能真的會死,所以鐘離的眼眸非常的擔憂,蘇小小已經很老了,為什么這片天地不讓他休息一下呢。
“師父,您可以不出戰嗎?”鐘離沉默了許久,雖然他知道這話不該說,可是他還是說了出來,畢竟事關生死,他不希望蘇小小死,這里所有人都不希望蘇小小死,此時的空氣變得靜謐了許多,連平時紈绔桀驁的侯云飛,都沉靜的說不出話來,因為他也感覺到了此時氣氛的沉重。
“我蘇小小二十六歲成為宗師,三十歲位列絕頂宗師行列,手中青螭劍殺盡多少人,已經數不清了,就算是面臨怎樣的高手,都不曾避戰,難道你要為師對一個區區的鐵寒衣避戰。”蘇小小一臉凝重的說道。
“父親,你已經很老了,為何還要計較這些事情。”蘇婉茹也是皺眉說道。
“這是一個劍道宗師的傲骨,可以死,但是不可以怯,如果我避戰,就是正道弱于魔宗,魔宗已經覆滅于正道之手,以前的魔宗翻不起浪花,難道要讓一個區區的鐵寒衣翻起浪花不成。”蘇小小訓斥道,魔宗已經覆滅,魔宗本就不該出現,所有宗師之中,唯一不棄劍的就是蘇小小,他或許也曾想過棄劍,可是棄劍不就是說明自己錯了,他沒有錯,劍道的信仰自古如此,如果錯了,豈不是所有劍祖都錯了,豈不是全天下的人都錯了,所以他不會錯,也不能錯。
“鐵寒衣已經深得小師弟的真傳,飄雪劍法已然臻入化境,想要擊敗她何其艱難,而且她的武功承自小師弟,不算是魔宗武功,師父不戰也是可以的。”鐘離說道。
“對,她用的是飄雪劍法,這不是魔宗劍法,如果她是以魔宗的身份挑戰岳父,就該讓她使用魔宗的萬玄功。”候君離也附和道。
“閉嘴,如此給人條框,豈不是失了宗師的風度,飄雪劍法雖然是出自天離劍宗,但是那不是天離劍宗的劍法,那是李輕狂的劍法,我們無權過問別人使用何種劍法。”蘇小小嚴厲的說道。
“弟子明白了。”鐘離無奈的點了點頭,的確飄雪劍法只是李輕狂的劍法,她身為李輕狂的弟子,豈能不使用飄雪劍法,僅僅二十年,連他的弟子都已經超越自己,已然能夠威脅到了蘇小小的地步,這樣的人如果不曾離開,天離劍宗該是何等的風光,鐘離眼眸之中是深深的遺憾,看著候君離的眼神,是一種不知何謂的心情,他心中從來都看不起候君離,一直沒有看得起過,而且候君離的兒子侯云飛更是一個十足的紈绔之人,天離劍宗下一輩之中,已經無人能夠繼承,雖然他不說,但是事實擺在了眼前,自從候君離的浮云劍宗被滅之后,更是不曾給他好臉色,雖然那些弟子已經加入了天離劍宗,候君離也在天離劍宗擔任長老,但是他心底看不起候君離,候君離的劍法沒有絲毫的進步,鐘離已經隱隱有著踏入第二階梯的跡象,如今所有宗主之中,恐怕也只有師云仙能夠與之媲美,而候君離連門檻都沒有摸到,他知道候君離已經有了心魔,自從怯戰之后,是不可能有進步的空間了,劍道一途,心魔一生,想要突破很難,能夠突破心魔的高手,縱觀古今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顯然候君離不會成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