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琴一愣,隨即輕輕點頭:“我倒沒什么,只要出城,遇上這種事的概率太大了,只是王先生和那幾位護衛大哥,唉。”
花獨秀認真說:“婁姐,等咱們逃出這鬼地方,我一定盡力彌補他們幾位的家人。”
婁琴慘顏一笑:“小白龍,你不是蛇谷人,不知道蛇谷人生命的廉價。”
她抬頭看天,天空白云朵朵,晚霞滿天。
“在我們蛇谷,能順利活到老,就算成功了一半。能有個自由身,不被強盜抓去當奴隸賣掉,這一輩子又成功了一半。人這一生,太脆弱了。”
花獨秀:“……”
婁琴說:“所以你看,只要出了城,極少有人敢在外面走動。甚至就算是老老實實呆在城里,遇上馬匪攻城,倒霉的人照樣會失去所有財產,連他們自己也會被這些強盜賣到不知名的地方,做一輩子的奴隸。”
花獨秀說:“你們為什么不走呢?離開蛇谷,到別的界域生活不好嗎?”
婁琴問:“我們能去哪?”
花獨秀說:“北方的漠南林帶,南方的奇界,不都可以去嗎?”
婁琴說:“你以為這里的百姓不想走么?有能耐的人早就離開了,剩下的人要么是身居蛇谷腹地,無法離開,要么是大富大貴之人,他們在蛇谷作威作福,跟土皇帝一樣,沒必要離開。”
“要離開蛇谷,首先要穿越幾百上千里的荒野。人少了,會葬身蛇腹,人多了,又會引來強盜抓捕,你說怎么辦?”
花獨秀撓了撓頭:“照你這么說,那還是老實在城里待著最好。”
婁琴嘆口氣:“是啊,生活不易。”
聽著婁琴略顯嘶啞的嗓音,花獨秀心里一陣酸楚,慢慢站了起來。
他說:“婁姐,你在這歇會兒,我去去就來。”
婁琴問:“你要去哪?離開驅蛇粉的范圍到處都是毒蛇,我看你精神恍惚,你可別冒險做傻事啊。”
花獨秀又撿起那個被沈利嘉喝空的酒葫蘆,笑道:
“放心,剛才我想了想,按照咱們現在走的路程,地圖上那條河好像就在不遠的地方,我去打點水來。”
婁琴說:“那我能做點什么?”
花獨秀看她頭發凌亂,臉色蒼白,嘴唇都開始干裂,心里一陣憐惜,小聲說:
“你就躺著歇會兒吧,只要小心別被蛇咬了就行,哈哈。”
婁琴笑道:“那不能,我會使劍的,有蛇敢爬過來我就斬斷它!”
花獨秀點頭道:“不錯,好樣的!婁姐,那我去了。”
婁琴道:“小心毒蛇。”
花獨秀離開了。
起初他只是小步快走,等到脫離婁琴的視線,花獨秀立刻咬牙狂奔,以極快的速度朝東南方向奔去。
那條所謂的地圖上的河到底在哪?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如果他不去找水,沒人能替他們三個找水。
一路上花獨秀又摘了許多野果子,強忍著酸澀的味道他吃了好幾個。腹中一陣翻涌差點都吐出來,花獨秀趕緊懟上一口酒,把這股難受勁壓下去。
這可惡的河啊,你到底在哪里?
花獨秀在野外狂奔,手中長劍快速飛舞,把攔在前面的毒蛇悉數挑飛。
一個時辰后,天色將黑,幾乎走投無路的花少爺爬上了一個百丈高的大山。
爬上去之后舉目四望,花獨秀忽然熱淚盈眶,仰天長嘆,老天爺,我終于找到了這條河!
在夕陽下,水面泛著金色的光輝,這光輝簡直比黃金還要珍貴。
在最根本的生理需求面前,拳頭大的一塊金錠還不如一個饅頭有價值。
花獨秀瞇著眼睛仔細看了看遠方,四個方向,全都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連片矮山,山與山之間是墨綠色的林子,一點人跡都看不到。
青錦城,不知道在哪里。金角城,也看不到影子了。
唉,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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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一步吧。
看夕陽即將落山,花獨秀趕緊跑下山坡,一口氣趕到那條小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