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益民剛開始還饒有興致,可聽著聽著眉頭便不自覺的皺了起來,直至最后很不耐煩的敲了敲桌子:“我來這兒不知聽你們講故事的,我問的是那艘游船本身的情況,特別是它的靜音效果,聽明白了嗎?”
此話一出,黃建國和彭軍再次忽視了一樣,這一次兩人在彼此的眼眸中看到的不是無奈,而是路遇知己的狂喜,于是兩人趕緊應一聲明白了,便把他們看到的,聽到的,請教的以及親自檢測的統統說了一遍。
董益民聽了之后,眉頭非但沒有舒展開,反而蹙得更緊了,就好像被訂書釘釘在一起一樣,與此同時在那份資料中找到降噪殼的示意圖,沖著兩人問道:“這就是他們做得降噪殼嗎?”
“是的,只不過圖上的比我們實際看到的有些區別!”黃建國仔細看了看圖上的降噪殼,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區別在哪兒?”董益民又問。
“這里,這里,還有……這里,游船上并沒有這些裝置。”彭軍在圖上指出基礎不同,董益民這才調整了下角度,掏出隨身帶的眼鏡,趴在桌子上仔細看了看那幾處不同之處標注的細小文字。
“消音器!”
董益民嘴里呢喃著讀出上面的三個小字,黃建國和彭軍先前只是粗略的翻了翻,見沒有詳細的技術說明就就沒仔細去看,這時也才發現原來那些印刷上去的草圖上還標注著細小的文字。
然而讓他們無奈的是,就算知道上面的文字內容,兩人也是一臉懵逼,什么消音器,兩人根本就不知道。
“進氣、排氣消音器,發動機降噪的重要部件兒!”
就在黃建國和彭軍兩人看著消音器腦袋有些云山霧繞時,董益民卻把自己的眼睛摘下來,呼出一口氣,黃建國和彭軍見狀不禁有些詫異,黃建國更是忍不住問道:“參謀長您知道消音器?”
董益民點點頭:“當年跟蘇聯專家實習時,聽他們講過,是一種控制發東西噪音的裝置,具體什么樣我是沒見過,只看了幾幅簡易草圖。
而這還是當年蘇聯專家臨撤走前填鴨子給我們填進去的,那幾天講得東西實在太多,根本就記不下來,今天要不是看到這幅圖和上面的文字,估計我也想不起來。”
董益民的話有些唏噓,惆悵的眼眸仿佛看到了當年蘇聯專家在臺上暴躁而又快速的講述,那時包括他在內的很多同學都不太理解。
直至深夜,那位蘇聯專家在黑板上把最后一個公式寫完,這才依依不舍的說道:“我明天就要離開中國,今天講的希望你們全能記下,不管未來如何,你們都是我親愛的達瓦里氏!”
當年的話還言猶在耳,但中蘇兩國卻要刀兵相向,這便是歷史的惡作劇。
晃了晃頭,拋開當年的回憶,董益民重新把目光定格在那幅簡圖上:“僅這消音器就知道奮進廠在降噪方面還是有些料子的,是該去哪里瞧瞧成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