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劉浩的介紹,蒙建業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說出三個字,鐵道兵去年年底被集體裁撤,所屬的師級單位改為鐵道部第XX工程局,下屬的團級單位也就自然而然的稱為工程處。
“我們以前是鐵道兵,現在叫工程處了,這次還真是多虧了你們廠的船塢建造工程,讓我們這支剛剛被推向地方的隊伍,有了吃飯的活計。”
林峰顯然對依然成為歷史的鐵道兵身份很是看中,當蒙建業說出“鐵道兵”三個字時,腰板兒都不自覺的挺了起來,可既便如此,林峰還是對現有身份做了強調,并借此表達對奮進廠的感謝。
相較于原則性很強的林峰,出身政工干部的王解放就要隨和得多,不過蒙建業除了驚訝于兩人的“鐵道兵”身份外,并沒有繼續接觸的意思。
所以幾個人閑聊幾句后便各資散開。
這時蒙建業才抓住劉浩問道:“老劉,咱們的船塢工程怎么找上了轉業的鐵道兵?為什么不找縣工程處,廠里不是答應過羅建軍,讓他幫著咱們造船塢嘛?”
蒙建業倒不是念及羅建軍的舊情,而是當時羅建軍給出的預算很誘人,再加上羅建軍領導的縣工程處在其他縣市有過豐富的建造船塢經驗,所以當時的焦大林和蒙建業等人便初步決定將船塢的修造工作交給縣工程處。
卻不成想這才幾天的功夫,怎么就變成鐵路工程處施工了?
作為參與者之一,劉浩自然是知道當時廠里的決定,可正因為如此,劉浩的臉上才泛起無奈的苦笑:“羅建軍犯事兒啦!”
“犯事兒?犯什么事兒?”
“跟流氓打架斗毆!”
“打架斗毆?不算大事吧!”
“以前不算大事,可是現在……全國再搞嚴打!”
看著蒙建業滿不在乎的模樣,劉浩突然壓低聲音道,蒙建業一聽,這才想起來這1983年最大的事莫過于嚴打,可他卻偏偏給忘了,如今一經劉浩提醒,蒙建業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老羅不會進去了吧?”
跟流氓打架斗毆,按照從嚴、從重的指示精神,分分鐘就是一個流~~氓罪,這可是絕對可以判刑的大罪。
不過劉浩卻搖搖頭,唏噓道:“好在他給縣里拼死拼活干了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幾個縣領導都出來作保,這才沒讓老羅判刑,不過本來的工作卻徹底丟了,連帶著十多位骨干也一并被牽連開除,這么一鬧,縣工程處的架子就算徹底散了。”
“那他現在干嘛呢?”
“還能干什么?成天在家待著唄,偶爾也會來咱們廠幫著第三十二鐵路工程處打打下手,畢竟他們轉業的鐵道兵修鐵路在行,造船塢還是差了點兒火候,你看,老羅不就在那邊?”
說著,劉浩隨手指向一處工地,蒙建業頓時就跟回眸的羅建軍對視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