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華不是傻子,那還不知道自己是撞在人船舶總公司的一把手的槍口上,一看有臺階下,連忙一張口就是三十臺二氧化碳半自動弧焊機的訂單砸到奮進廠的頭上。
角落里的申達民聽到這個數字之后,臉色頓時就脹紅了,他原以為這次生產任務分配大會會是一場血雨腥風。
為此他都做好最壞的準備,實在不行就把口袋里的軍功章拿出來,身上的傷疤亮出來搏一搏,可既便如此,他的信心依舊不足,因為在座的領導那個不是從戰爭年代走出來的,軍功章、傷疤沒一個比他少的。
哪成想他這個老將還沒上去拼命呢,兩千五百噸的散裝貨輪到手了不說,還平白得了最大對手的三十臺焊接機的訂單,這讓申達民在驚喜之余也不禁嘆道:“小蒙說得沒錯,看來這功夫都在場外。”
功夫在場外的道理宋革廷也知道,要不然他也不能說動已經在中央某部位擔任顧問的卓越廠老廠長,從而抱上北方某大廠的大腿。
本以為大廠出馬一個頂好幾個,一艘散裝貨輪必然是十拿九穩,哪成想船舶總公司的一把手的再次出現,原本霸氣側漏的孔華瞬間慫了不說,還平白無故的送給奮進廠三十臺焊接機的訂單。
聽到這結果,宋革廷一口老血差點兒沒噴出來,奮進廠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廠,曾幾何時還得仰仗他們卓越廠鼻息過活,怎么就如了船舶總公司的法眼。
不甘、嫉妒、還有殘存的一絲絲希望,讓宋革廷終于鼓起勇氣在孔華落座之際,開口問道:“孔廠長,我們的散裝船……”
“你還有臉跟我提散裝船,今天要不是為了你的散裝船我能被老領導當著整個系統人的面罵?我當時也是看在老廠長的面子上幫你們一把,可你們不能反過來坑我呀?行了,你別跟我說那些沒用的。
你要想弄散裝船,自己去掙去,我聽說奮進廠一、兩年前還不如你們廠,可如今怎么樣,不但自己能搶到生產任務,還能平白獲得數量不菲的焊接機訂單,這里面的事情……你自己回去好好學學吧!”
這也就是場合不對,否則以孔華的暴脾氣,早就指著宋革廷的鼻子把祖宗八代問候一個遍了,今天要不是為了幫襯卓越廠,他孔華何至于被當成出頭鳥被船舶總公司的一把手正反雙手的一陣吊打。
更何況孔華也不傻,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廠,不靠大廠獨立拿下兩千五百噸的散裝貨輪不說,還能得到船舶總公司的一把手不遺余力的支持,這說明什么?人家背后有人,而且還不是一般人。
所以孔華對宋革廷可真是恨到骨子里了,恨不得一腳把這貨踹飛。
看著狠狠瞪了自己一眼,然后氣呼呼離去的孔華,宋革廷差點沒一個跟頭跌倒地上,他很清楚那個眼神代表著什么,孔華不敢造別人的麻煩,可對他宋革廷卻不會顧及,想想年底自己的考評上被打上“不稱職”三個字后,宋革廷的心真是哇涼哇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