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因為四年未見,即使在這些孩子還沒有離開家的時候,他也和孩子們接觸得很少,更沒有好好地“談心”過,現在想問卻突然拿不住應該如何去問了。
一豐一邊同樣,一個穿越的人,想要真正和家人建立起真實的感情,并不那么容易,這種大家族、幾乎沒有對孩子表現出什么關懷的父親,更難。
即使看著多么開朗、即使將二次元的人們接受為真實存在的活人,一豐仍然在內心深處對這個世界和所有位面都有著排斥,這也是為什么他不會在一個位面停留很久。
身邊的所有人,對一豐來講,都要從“是否可以利用”為基準開始考慮,就連自己的孿生哥哥,也是自己當年推演劍術的利用對象。
但是他也從一輝那里獲得了真心的對待,所以他才會不遺余力地幫助一輝成長,讓他早日獲得力量。
除此之外,他真正獲得的、甚至超越黑鐵家父母的關懷,則是來自于梁山泊的師傅們,所以他才會多次回到梁山泊,未來有不需要魔力提高的方式,他還會回到梁山泊分享。
這些都是能讓這個內心孤寂的穿越者找到歸屬的地方。
黑鐵家除了一輝,大多數都是被一豐強行增加給自己、讓自己在這個茫茫世界中獲得“位置”的、由身份帶來的,自己給自己規定的“感情”。
黑鐵一族和他有恩無怨,即使他們苛待一輝,對一豐來講卻還可以,所以作為回報,如果能幫一把,還是要幫一把,但是家族對他的幫助并沒有那么大,一豐也不會傾盡全力。
即便是看似疼愛的妹妹,也是一豐自己給自己的“妹控”設定的副產品。
確實是兒時偶爾的玩伴,但是一輝都會去糾正這個妹妹當時囂張的性格,而一豐無動于衷就能看出來,一豐并沒有想象中地那么關心這個妹妹。
至于現在這個妹妹偶爾的無禮之舉,都被一“妹控”的設定容忍,因為,有血緣關系的、能信得過的水術士不可多得,也因為一輝和珠雫的關系。
真正在一豐眼中,這個妹妹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罷了,所以才把她扔給了藥師霧子,藥師霧子這種敢拿自己做水術士手術實驗的人,平時可不像問診的時候那么好相與。
黑鐵嚴被一豐認可了“父親”的身份,但是雙方真的見面很少,一豐又不像一輝那樣敬仰他,所以兩人之間的感情真不好說。
黑鐵嚴也認識到,自己的身份用處不大,因為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不僅僅是他的兒子,還是日本的第三個魔人,而且看魔力,還是那種已經成長起來、能左右戰局的魔人。
那么他就不能以一名父親的身份去看問題了,而是以黑鐵家的家主、秩序的代言人來對待眼前的孩子了。
“怪不得你回來后,新宮寺黑乃就馬上聘請你當校醫了,她也知道了你是魔人了吧。不愧是年紀輕輕就當上理事長的人,把消息隱藏得那么深。
她應該已經告訴你了吧,魔人的消息對大眾來講需要隱瞞,而你回來后也沒有宣揚出去,這一點很好。接下來……”
雖然有很多想要囑咐的,也有很多想要問的,不過一豐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而是搶先說道:
“接下來,第三次世界大戰不遠了,如果這一點你分析不出來,可就對不住黑鐵家的地位了。
不論你多么想維護現有的秩序,在戰爭中,實力才是最重要的,到了戰場上,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話語權,伐刀者的等級和在戰爭中的實力的關系可不牢固。
龍馬曾祖就是帶著日本選對了戰隊,才成為這個國家的英雄被敬仰的。
即使他被你們軟禁,但是他的功勞,你們也不得不承認。
下一次戰爭不遠了,與其在這里維護隨時會崩潰的等級,不如想一想怎么度過接下來的戰爭吧”
黑鐵嚴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所以你想要我放棄對一輝的打壓?
如果我不維持制度,就不能以制度為基礎統領伐刀者,甚至影響到黑鐵家的地位。
退一步來講,即使黑鐵家受損,秩序也不能亂。這是我這個位置上要做出的表率,這一點不能改變。日本是不可能離開秩序的。”
一豐伸出食指搖了搖:
“人類越是工于心計,就越是容易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遭遇挫折,承受失敗。
更何況你的計劃漏洞百出,還在這個敏感時期拿聯盟的盟國公主開玩笑。
不如聽一聽我的計劃如何,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