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王樸頓時笑了。
放在尋常,又是在京里,他還真不敢太放肆,這廝雖是披上了軍.裝,又戎馬數年,但骨子里還是商人性子。
然此時,這本就是徐長青的事情,剛才徐長青已經示意往大了鬧,加之他今天本來就有點不爽,再加上酒意作祟,眼前這位‘龔郎’,儼然是別想討好了!
“孫子,飯可以飯吃,這話可不能亂說!今天這里爺們可是出了銀子的,你他么蒼蠅一樣就沖進來,真當爺們不敢弄你!”
王樸說著,周身氣勢陡然一變,直接掠起腰刀指向這位龔郎。
畢竟是九邊重鎮的總兵官,又是商人世家出身,王樸何等老辣?
上來先壓住這位龔郎的氣場,然后挑起他的火氣,只要這龔郎的情緒被挑起來,自然就會露出破綻。
“你?!”
“粗鄙,粗鄙不堪!云娘,這就是你們明月樓的待客之道嗎!”
本來王樸還以為得費點心思手腳呢,卻是不料這位龔郎這么不中用,片刻間已然要爆炸般。
他不敢再直面王樸的威勢,卻是把一腔怒火發泄到了云娘身上。
但云娘能成為明月樓的老鴇子,又豈是凡人?
面對這位龔郎的威勢,她非但不虛,臉色反倒寒下來,有些鄙夷的冷斥道:“龔爺,咱們明月樓是開門做生意的,來者皆是客!這位爺,從進門到現在,已經付了三百多兩銀子,而您是咱們明月樓的老顧客,您包九號院,咱們也給您打折了,一天只收您一百兩銀子。可,您這十天已經過去八天了,您卻一兩銀子都沒出,咱們明月樓上上下下近千號人,也得吃飯不是?”
“你————”
龔郎英俊的臉上頓時被憋得跟猴屁股一樣紅。
尤其是云娘的那種輕蔑鄙夷,深深的刺痛了他高傲的自尊心。
可此時,他還真沒有辦法反駁……
這龔郎叫做龔鼎孳,是安徽合肥人,崇禎七年,他十九歲時,便是金榜題名,被外放湖廣的一個縣令。
后來,因為鎮壓獻賊張獻忠有功,有了‘知兵’的光環,被調到兵部任給事中。
然而龔鼎孳雖是在官場和情場都是頗為得意,卻依然很難逃脫桎梏。
他的夫人出身安徽名門,是他祖父好友的孫女兒,他這邊雖是已經與顧橫波情根深種,家里面這關卻是一直過不去。
他又不想把顧橫波當‘別宅婦’,無奈之下,只能想了個托底之策,先把顧橫波‘寄養’在熟人寇白門這邊,不能辱沒了顧橫波的身份,然后,趕緊先把家里的關系做通。
可惜,他此時非但沒有做通家里的關系,手頭更是沒什么銀子了,正準備過來跟顧橫波一起想辦法,卻是陡然碰到了這么一出。
龔鼎孳這時也想明白過來,這是明月樓在坑他!
這邊,眼見她的龔郎吃癟,顧橫波再也忍不住了,忙快步出門來:“龔郎,你沒事吧?”
“眉兒?”
一看到顧橫波,龔鼎孳頓時大喜,不過,片刻他也看到了顧橫波的模樣,明顯哭過,還很傷心,稍稍放松的臉色頓時寒下來,整個人鋒銳的猶如刀鋒,直掠王樸和云娘:
“你們,你們誰欺負眉兒了!”
王樸和云娘這時也有了一定的默契。
王樸冷冷一笑,像是看白癡一樣看了龔鼎孳一眼,都懶得理他。
云娘則直接撕破臉了,冷笑道:“龔爺,這是咱們明月樓的地方,這位小姐可不是咱們明月樓的人,出了任何事情,與我明月樓無關!”
“你們!”
龔鼎孳忍不住就要發作,顧橫波卻忙攔住了他,帶著哭腔道:“龔郎,不是你想的那樣,沒人欺負我,是……”
顧橫波剛想解釋,這邊,徐長青卻是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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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理出門來,直接打斷了顧橫波,看向云娘道:“這位姐姐,你們明月樓也是京城排的上名號的大場子了,怎么?就是這種環境嗎?我們兄弟花了這么多銀子,就是來享用你們這等低劣服務的?”
徐長青這話聲音雖是不大,但其中的威勢卻是不言而喻,周圍的空氣仿似在這一瞬都寒了下來。
尸山血海中爬出來,這種威勢可不是常人好應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