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避開受傷士兵的眼睛,用力掙脫開對方的手,嚇的是拔腿就跑。
越往陣地前面走,眼前所看到的一幕幕,更加讓他無法適應了。
陣地上橫七豎八倒著十幾具鮮血淋漓的士兵尸體,汩汩鮮血流的戰壕到處都是。
這些士兵死狀很凄慘,有的人被機槍打斷四肢,有的被航彈和炮彈炸的四分五裂,滿地都是體內的臟器組織,如此慘烈的戰場環境簡直讓人慘不忍睹。
“格老子的,都說生命在于折騰,可是老子死的只剩下一把骨灰了,坑爹的破系統非要把老子從骨灰盒里翻出來活受罪!”
重生在這樣一個戰火紛飛的世界,簡直讓人崩潰發瘋,還不如躺在骨灰盒里抱著氣囊娃娃舒坦。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鉆入李鴻的鼻腔之中,讓他喉嚨控制不住的反胃干嘔著。
“嘔,嘔……”
要不是李鴻的心理素質還算不錯,恐怕胃液都要吐出來了。
坐在地上好好冷靜想了一會,李鴻的腦子里慢慢拼湊起了身體原先主人的所有記憶。
原來,他重生的宿主是一名土匪頭目,前兩天剛被晉綏軍收編,成為了當地的保安隊隊長。
怪不得周圍這些灰頭土臉的兵丁似兵似匪,武器裝備也是五花八門的。
“鴻哥,不好了……不好了……”
這時,一名手里提著捷克式ZB-26輕機槍的保安隊士兵急匆匆跑到李鴻跟前。
李鴻斜著眼打量著面前氣喘吁吁的士兵,士兵體型魁梧,穿著一件獸皮制的坎肩。
他的名字叫史一彪,是保安隊的副隊長,也是李鴻得力手下之一。
李鴻沖對方罵罵咧咧道:“彪子,你TM咋呼什么呢?老子不還沒死么?!”。
“鴻哥,鴻哥,你沒傻啊?我們都以為你被炮彈炸傻了……”
幾名保安隊的士兵嘴里嚷嚷著,隨即,他們朝李鴻這邊圍攏過來。
李鴻二話不說,抬起手就賞給他們一人一個腦刮子,然后用一副土匪語氣一一訓斥他們。
“梅有財,梅智力,胡禿蛋,你們幾個龜兒子說誰傻呢?信不信老子敲碎你們的龜腦殼?!”
幾個人挺直腰板,皮笑肉不笑的接受打罵:“鴻哥,你教訓的是,我們下次再也不敢胡說了!”
挨打要立正,挨訓要帶笑,這是他們保安隊的規矩。
史一彪喘了幾口粗氣,想起有重要事情向李鴻匯報:“鴻哥,小鬼子朝我們陣地沖過來了,大概有一個小隊的鬼子。”
得知這個消息后,李鴻頓時有點慌了,腦子里跳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溜。
一個小隊的鬼子是什么概念?
怎么說,李鴻也是拍了200多部抗日劇的龍套王,他對小鬼子的編制人數還有火力配備實在太熟悉了。
一個正規編制的鬼子作戰小隊最少也是50-60人,有機槍組,還有擲彈筒小組……
“彪子,我們還有多少能戰斗的兄弟?”李鴻故作鎮定的問著。
史一彪如實回答道:“鴻哥,我們現在除了受傷和犧牲的兄弟,能戰斗的兄弟不足40人……”
李鴻快速環視了一眼保安隊的武器裝備,這支雜牌軍攏共也就一挺機槍十幾枚手榴彈,其余都是漢陽造和老套筒步槍,以及打獵的土銃。
眼下,雙方力量實在是太懸殊了,人數上他們不占優勢,而且武器裝備匱乏落后,要是跟小鬼子正面硬鋼,那簡直是廁所里打燈籠——找屎吃。
找死的蠢事李鴻當然不會做,于是,他腦子飛快的轉動起來,想著怎么應對敵人。
“彪子,把望遠鏡給老子。”
李鴻接過史一彪遞來的望遠鏡,快速運動到右側一處隱蔽工事下。
他身體趴在壘疊的沙袋上,微微抬起腦袋,雙手舉起望遠鏡觀察,視線投向前方幾百米進攻的小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