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老師去看看。”
老農道。
白皙青年便帶著老農,走到那幾間房舍前。房舍寬有三丈,長有六丈,高亦有一丈……
“不錯不錯。”
老農連連夸贊,道:“不愧是我農國年輕一輩中,種田最為出色的弟子之一。”
“老師見笑了。”
白皙青年有些憨笑道,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弟子只是有幾分苦力而已,還是比不上諸位師兄弟。”
“你就太過謙遜了。”
老農搖了一下頭,仰望著黑沉沉的天空,道:“天運降世,儒家弟子赫連山和顏山,不僅雙雙成為新鼎君子,還引落一道天運,名震天下。這天地啊,是要變了……”
白皙青年亦在仰望天空。
但此時,他的心思并不在老師的說話上,而是在黑沉沉的天空上。不知為何,他只要仰望黑沉沉的天空,就總想要捅破般。
讓那陽光照射下來。
他不關心天運,不關心什么新鼎君子……
他只想安安心心,快快樂樂地種田。
老農見白皙青年如此樣子,不由苦笑一下,他身為白皙青年的老師,又豈不知道自已弟子的性子如何?
青年皮膚白皙,并不是嬌生慣養。
更不是不下地勞作。
而是缺陽光。
這白皙顯得有些不健康……
在農國,絕大部分的百姓,皮膚都是十分白皙。
“這天地變了,你亦要變才行……”老農沉吟一下道,“倘若沒有禁忌出世,沒有魔夜降臨,圣天亦沒有崩塌,天運更沒有降世……老師亦希望你能夠一輩子如此下去。”
“我農家弟子,一輩子所圖什么?”
“不過是一塊屬于自已的田地,一間屬于自已的房子,能夠安居下來耕種而已。”
“但是現在不行了。”
老農感嘆道。
白皙青年還在仰望黑沉沉的天空。
“雖然我農國遠離周天下,但終究是在這個天地內,誰都無法逃得過天地的大變……”老農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道:“你想見到我農國毀滅嗎?你想見到眼前的農田,一一化為飛灰嗎?你想見到武功率領十萬武卒,踏爛我農家祖祖輩輩開墾出來的土地嗎?”
“不想。”
白皙青年低下頭,低聲道。
“既然不想,那就去跟國主學耕種吧。”老農道,“國主乃是我農家第一耕種能手,種出來的糧食,粒粒飽滿,晶瑩剔透……”
白皙青年不言不動。
“老師,弟子只想安心種田……”
半晌后,白皙青年猶如犯錯般低聲道。
“跟國主學耕種,便不是種田了?”老農正色道,“不知有多少弟子,欲要跟國主學耕種而不得……”
在老農話還沒有說完時,白皙青年有些詫異往東北方向看去。
農國東北方向再去,還是一片無垠的永久凍土,天地間皆是漆黑一片,終年不見日月星辰。
再去,似乎便是心頭了。
曾經有人去探索過,的確是天地的盡頭了……
但在此時。
那黑暗的天地盡頭,卻隱隱有聲音傳來。
老農亦猛然看去,眉頭皺起來了,接著便和白皙青年相視一眼。
“老師可是聽到什么?”白皙青年詫異道,“為何天地的盡頭,會有聲音傳來?”
老農搖搖頭。
這時,越來越多的農家弟子,隱約聽到天地盡頭傳來的聲音。而隨著時間的過去,那似乎帶著古老韻味的聲音,漸漸變得有些清晰了。
“后不務德而武傷百姓,百姓弗堪——”
“帝以寬治民,而除去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