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從北越城來的,我在那里讀書。”關隘喘息著說道,每走一步,他都覺得渾身每個關節都在疼,腦子里仍舊針扎一般地難受。
鳶兒臉上閃過一絲迷茫的神情:“北越城在哪兒呀?是不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寨子啊?”
關隘一聽哭笑不得,忍著疼向她描述北越城的模樣,聽得鳶兒瞪大了眼睛驚嘆不已。
兩人一路聊著,不時有人主動向鳶兒打招呼,并用怪異的目光打量著關隘。
寨子的中心廣場處有兩尊巨大的石雕,造型粗糙到只能隱約瞧出人形,上面畫著極具抽象色彩的面孔。兩尊石雕上都纏滿了五顏六色的彩旗,層層疊疊、新舊不一,有些甚至已經殘破不堪。
“這是我們寨子的兩位大族長!一位是一千年前鎮壓了毒角魔龍的歸墨玄陽大族長,一位是三百年前剿滅了邪教的歸墨宏海大族長!”鳶兒望向兩尊石雕,眼神中充滿了敬畏與驕傲的神情。
毒角魔龍?邪教?這都什么跟什么?啊,大概是某個少數民族的神話傳說吧!關隘心中這么想著,勉力笑了笑,似是而非地說了句:“真是了不起的人物啊。”
“那是!”鳶兒臉上帶著驕傲的神情回答道,跟著伸手指了指不遠處一棟石砌的兩層房屋。說是房屋,瞧著倒有些像城堡的感覺。
木質的雙開大門敞開著,一名穿著與鳶兒服飾風格相似的胖大媽從門后走了出來,一見到鳶兒扶著一名陌生男子,慌忙將手上的簸箕放在一旁,跑上前來劈手將鳶兒從關隘身旁拉開,自己扶住關隘,用責怪的口吻說道:“鳶兒!你怎么又自己一個人到處亂跑!剛才地動的時候,族長還到處找你呢!”
鳶兒吐了下粉色的小舌頭沖胖大媽做了個鬼臉,撒嬌地說道:“玉大媽,你看他傷得這么重,要不是我跑出去發現了他,說不定他就死了呢!”
玉大媽斜睨了關隘一眼,見他渾身血污的模樣,嘆了口氣:“行了,你快去見族長,他在大廳里跟幾位長老一起呢,我帶這位小哥去療傷!”
鳶兒猶豫片刻,應了一聲,轉身跑進了院子。院內傳來鳶兒清脆的喊聲“爺爺!爺爺!我回來啦!”
關隘一聽,暗自思索道:原來這個小丫頭是族長的孫女兒啊!那也就難怪她那么細皮嫩肉的了。一面想著,一面任由玉大媽將他往屋里帶。
穿過中空的內廷,玉大媽將他帶到了西邊的一處獨立的木屋。木屋看起來有些像吊腳樓,下面架空了一層,爬上幾級樓梯才能到正經的房間。
房間內頗為敞亮,里面彌漫著濃濃的藥草味道,一名穿著灰袍子的山羊胡子老爹正在細細地研磨著藥粉。在玉大媽和關隘走到門口的時候,他抽了抽鼻子,架在鼻子上的眼鏡跟著反射出了些許光芒。
“又是哪個渾小子受傷了?”說著山羊胡子老爹站起了身,扭頭瞧見一臉血污的關隘,慌忙上前扶住,幫著玉大媽將他扶到了一張竹制的小床上。一躺上去,小床便發出一陣吱嘎亂叫聲,仿佛在抗議有人壓著自己。
“玉大媽,你去打盆熱水!我先看看他有沒有傷到骨頭!”山羊胡子老爹兩眼發光地搓著手看向關隘,仿佛一個孩子發現了新玩具一般,甚至連看也沒有看玉大媽一眼。
關隘緊張地望著山羊胡子老爹,暗道:大爺,我可不是玩具,您下手輕點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