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腳步聲和敲擊聲越來越響亮,關隘轉向樓梯,身形往后退了兩步,緊張地手心出了汗,不知道會看到什么。鋼針也從他的肩膀上蹦跶到了他的頭頂,毛發都支棱了起來,隱隱扎得關隘頭疼。
一雙黑色的繡花鞋最先踏進關隘的視線,接著是一條及地黑色長裙,裙擺上針腳細密地繡著花草飛鳥,仿佛將一座森林穿在了身上。一件喇叭袖的高腰立領盤扣上衣,將來人露出的肌膚襯得格外蒼白。
仿佛許久沒有見光陽光,連毛發都褪色了一般,長長的銀色發絲披散,直落在地上,如銀蛇辦逶迤身后。
逆光下,關隘雖然不能看清來人的面貌,但依稀能瞧出精致的輪廓。
來人見到關隘后停下了腳步,站在幾級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關隘,半晌用好奇的口吻發出了一聲“咦”。
“啊,那個,您好!我,我在山里迷路了……”關隘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地說道。
來人發出一陣刺耳的輕笑,干著嗓子說道:“你是不是傻?知道這里叫**嶺還闖進來?既然敢闖進來,就是覺得自己有本事出去啰?那么,請吧。”
“啊?請啥?”
“出去啊。”來人抬起左手掩住嘴角,趕小動物似的揮了揮右手。
這是在下逐客令啊!關隘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對方話里毫不掩飾的譏諷之意讓他熱血沖頭,直想轉身就走!可是這一走,很可能就面臨著再也出不去的局面。
關隘暗道:自己是一個被人領養并沒有享受過任何家庭溫暖的孤兒,死了也就死了。但是雷野一個富家公子哥兒,還有大把的美好前程在等著他。鳶兒身負全族的性命,也是最后一個歸墨族人,不能真的讓她成為最后一個!
如此一想,雙腳不由得像釘子一樣釘在地上,挪不開步子。
“怎么?還想要賴在這里?”來人啞著嗓子輕蔑地嗤笑道。
關隘咬住下唇,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腦袋上的鋼針發出一陣陣低沉的威嚇聲。
“我當然也想離開,可走不出去啊,只能向您求助了。除非……您也不知道怎么出去。”關隘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露出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
“嘿嘿,你想要用即將法嗎?可惜,對我沒用。我就算出不去,待在這里也沒所謂。可是你和你外頭的朋友,怕就不是那么好過了。”
關隘沉吟片刻,忽然轉身扭頭就往外走。
“等等!你就這么走了?”
關隘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沒門兒!”干澀的聲音仿佛鐵釘刮木頭,令人很不舒服。
霎時,關隘感到身后有裂空之聲傳來,心念轉動間,他的眼底泛起了幽幽的綠光,通身立刻被魔龍的氣息籠罩。
只聽得一聲悶響,伴隨著一聲驚疑的呼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