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道……食物很特殊嗎?”這是柳大女神的聲音,很特殊,能讓人只聽一遍就一輩子都不會忘。
“腌肉面是我們冀州石門下屬一個縣的特色美食,我以前在冀州經常吃。”唐清影說著頓了一下,她忽然想到,唐清焰也很愛吃,不過她眨眼就強迫自己把這個想法拋之腦后了,因為她知道吃醋也沒意義,“火燒是我們北方人經常吃的,而這道白肉罩火燒是我們冀州一個市的特色美食……嘛,因為我們冀州的菜系不大,所以出了冀州都不容易吃到。”
“吃起來味道很不錯誒,站長,我可以請教一下這個是怎么做的嗎?”柳大女神嘗了一口后問。
“咳咳,這個難度很高。”
“哦!”
柳大女神自覺放棄,該認慫就認慫。
唐老板也是怔怔盯著桌面,她本身腦子里就很亂,特別是出了昨晚那回事,她覺得刨除誰對自己施了法這種荒謬的可能外,那肯定就是自己腦子出了問題,以至于她今早都沒怎么關注桌上的菜。
她現在也是個小廚娘了,若非有程云,她的廚藝完全能滿足日常所需,養唐清影這個妹妹也沒問題,她對這兩種食物的做法也有所了解。
其實無論是腌肉面還是罩火燒,做法都算不得難,只是需要很費心,很費時間。尤其是把它搬上來做早餐的話,起碼半夜就要開始忙活,忙完定個鬧鐘等著它發面,然后早晨天還沒亮就得起來。偏偏火燒和靈壽腌肉面的發面時間還不同,所以一整晚下來估計睡覺時間都是零碎的。
在冀州要是說早晨想吃這些,還是親手做,那都是婆婆為難媳婦兒,而要是媳婦兒做出來了,全家人都可以拿出去吹牛。
而在冀州外,還是由一個益州人來做這些,自然就要更費心了。
顯然這是特意給自己兩姐妹準備的。
唐老板內心比唐清影更感動,看著這一桌平凡的飯菜,她忽然一下子想通了——去糾結那么多亂七八糟的干什么,這樣平平凡凡、無憂無慮的生活還不夠嗎?
錢夠用,時間也夠用。
想看的人就在身邊,想做的事隨時能做,想過的生活觸手可及。
唐老板思索自己的一天,早晨起來做蛋糕點心,做完就把店子交給兼職小姑娘,出去買菜因為攤主只送了蔥而糾結,回來在隔壁撂翻幾個下棋老頭,中午到對面做飯,下午叫上唐夭夭打兩局游戲互相說對方坑,一怒之下去隔壁打麻將,輸贏幾塊錢,晚上再一起出去跑步……
大抵就是這些事情,有時候她也會幫著看會兒賓館,或者回店中坐著、出去采買原材料,也有時候會和程煙及賓館的其他人聊會兒,出去吃個飯,見見大學畢業后留在錦官發展的室友、朋友等。
最后要是再在一起碎覺就更……
總之這樣的生活她已非常滿足了。
大學畢業一年,她學會了知足。
夾起一塊火燒咬了口,她笑了下,其實味道算不得多好,一般般吧,在冀州街頭的話中下水平,好在用料扎實。
唐老板抬起頭,豎了個大拇指,眼角含著笑:“好吃,以后繼續!”
余光一瞥,她發現邊上有位老人正笑呵呵的看著他們,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似乎里邊也夾雜著對回不去的青春的緬懷。
唐老板也沖他笑著。
吃過早飯,唐清焰和唐清影一起去洗了碗,今天她的兼職小姑娘不在,她要親自看著店子。但她也沒坐在店中,而是又跑到了隔壁蒼蠅館子門口去下棋。有客人來了圍觀的老頭們自會叫她,有時候遇上賴皮的老頭兒還會趁機給她挪一個子兒,并自以為做得很隱蔽,她也不惱,不拆穿。
你別說,雖然這些老頭不少都是周圍小學、中學到大學的退休老師,但賴皮的還真不少。最開始圍觀的老頭還會爆發正義感,要么制止,要么向她告狀,后來這些老頭輸得多了,竟都睜只眼閉只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