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都親眼目睹過,僅僅是兩臺鬼切機甲,在有曙光基地的合金墻阻擋和數以十門的遠近程炮火的支援下,都需要付出兩倍以上的秦武士機甲的戰損為代價。
那么四臺鬼切呢?結果不言而喻。
位于戰斗最前沿的那個步兵班,之所以那般堅定的同鬼切機甲選擇同歸于盡,其實和在場的步兵們想法一致,那就是:這一戰,死定了,不如不慫拼了吧!
沒有誰不怕死,只是沒被逼到那個份上而已。不光是步兵們已經抱定必死之心,就連在山脊之后800米外布置第二道防線,除了戰壕和機槍沒有反機甲地雷的后勤支援和輔助人員們,其實也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分給他們的不多的聚變手雷就是他們最后的歸宿。
所有人都清楚一件事,別說現在還不是戰爭,不想留下證據的杰彭人絕不會留一個活口,就算是戰爭,以杰彭人對待戰俘的殘暴也能讓人生不如死。
這一仗,除了唐浪以外,自葉小舟以下的所有聯邦軍人,其實都是抱著必死的悲壯來戰的。
但沒想到,結局竟然如此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四臺鬼切全滅,而己方,不過傷亡十來人,可以說是完勝。
不過,一想到己方悲壯戰死的十名步兵,贏得勝利的喜悅迅速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潮水般涌上來的悲傷。
遙遙的看著幾百米外孫近原帶著十幾個士兵在陣地上來回徘徊,仿佛在搜索什么,唐浪的臉色也微微一黯。
但目光卻前所未有的亮,這是他來到這片星空后第一次和聯邦的士兵成為一體戰斗。他們的黃皮膚,他們的黑頭發黑眼眸,他們的語言,甚至于明知必死卻不言退的戰斗風格,讓唐浪都無比的熟悉,讓唐浪在這個不知幾許年后的時空里,嗅到了濃濃的家鄉的味道。
頭一次,他沒有將這里再當異空。這群西南聯邦軍人,有資格成為他的戰友,值得他豁出性命去肩并肩的戰斗。
不為什么守護不守護,只為,在戰斗結束后,戰友能追尋戰友的足跡,哪怕是他們已經和整個山脈融為一體。
聚變手雷的威力,甚至連9代機甲都能炸碎,以碳水化合物為主的人類軀體在聚變能量爆發的那一刻,就徹底被粉碎成了分子,連飛灰都不算了。
包括那個笑嘻嘻極為輕松的對著鬼切機甲說:“我來做個陪!”的士兵在內,四個士兵合在一起被搜索到的,只有數片鋼鐵外骨骼。
十名士兵被合葬在他們戰斗過的戰壕里,走出唐武士的唐浪和葉小舟以及孫近原帶著身后80名聯邦軍人,默然注視,行禮,致敬。
然后,轉身,大踏步的離開。
戰友,已經離去。他們要做的,不是悲慟哭泣,而是繼續奔赴下一個戰場。
杰彭人還在,戰斗沒有結束。
不過,四臺鬼切機甲被殲滅,就像是搬走了一直壓在胸口上的一塊大石,不再是向先前一樣被壓得難以呼吸。杰彭那名上將再兇猛無匹,也不至于真的就是以一當百,現在算下來他們可是有著近三十臺機甲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