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周進取臉上的陰郁已經濃烈至極致,隨手從一旁的長條桌上拿起一杯酒,隨著他的斷吼聲就要朝著幾人的后腦門砸潑了過去。
“怎么?”唐浪就在這一瞬間恰到好處也可以說迅捷的轉身,眉宇間已經帶上了幾分凜冽的味道,哪怕是他的語氣依舊淡然,但就在那一瞬間,不用說首當其沖的“精英團”三人,就是周圍圍觀的人們,也感覺到渾身猛然一寒。
他們甚至都有著一種,假若那位大名鼎鼎的學長手中的酒潑出去的一瞬間,他就會被對面那個貌不出眾的青年立刻打成翔的錯覺。雖然所有人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不是武力值誰高誰低的問題,而是,學院之中嚴禁私下斗毆,哪怕是因為對手挑釁。私下斗毆者,一經查實,不管是慫恿者還是實施者,幾乎都是除名的結局,甚至包括圍觀者,都逃不開處分。
每個學院都有自己的規矩,是每個學生都不可逾越的底線,而這就是清譽軍事學院千百年來最嚴厲的校規之一。
萬一明顯有些對立的兩群人真的是腦袋發熱,要拉開陣仗來一場搏擊真人秀,那在場的百人恐怕第一個念頭不是去感受誰更牛逼,而是沖上去把他們給拉開。
當然了,做為軍校,清譽軍事學院也充分考慮到了這幫血氣正旺荷爾蒙滿地走的青年男女們中出現對立后的情況,有矛盾有私人恩怨就單純的想揍對方一頓解氣,也很簡單,單獨給你們找個地方,于眾目睽睽之下單對單干就是。
軍營,以強者為尊,軍校之中的準軍人,亦是沿此慣例。
但此時的唐浪,卻給人一種極為危險的感覺。仿佛,只要那杯酒潑出,這里就會成為他的戰場。蓋因他的眼神里,跳動著一絲極為危險的火焰,敢于挑戰規則的火焰,那才是每個人渾身一寒的主因。
其實,別說面對者和旁觀者,就算是做為唐浪的朋友,姜豹也感覺到了一種似有還無的冷意,同樣刺激得他汗毛直立。身為曾經上過戰場的六年軍士自然不是那些大都由普通地方生考入軍校的學員可比,他心里很清楚,戰士在戰場上,那有什么規則?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講規則。
他敢保證,只要對面的那幾個所謂的精英做出挑釁,他這位舍友,就敢無視規則。而其中的主因,恐怕還真不是因為那杯即將潑過來的酒,更多的,是從他們以近乎輕蔑的方式將那位擋在他身前的大熊推開的那一刻吧!
辱我戰友,即是辱我!唐浪的身上,有著一種極為鮮明的軍人烙印,那也是姜豹在短短一周之后就初步融入到唐浪二人組之間的原因。
所以,在那一念之間,雖然感覺到了唐浪或許會有著打破學院規則的可能性,也預計到了會因此產生的惡果。被軍校除名,意味著他此生可能再無機會重返軍隊。但姜豹亦做出自己的反應。
身體微側,雙腳錯開三十公分的距離,雖然不是傳統上的攻擊姿態,但已經足以保證在下一刻沖突乍起的時候,他能向一頭獵豹一樣向自己的獵物發起最迅猛的攻擊。
而相對于姜豹一念之間迅速做出的抉擇,胖子卻是顯得從容的多,回首之間,臉上依舊保持著一種嬉皮笑臉的喜氣。但或許,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這個猥瑣胖子,笑得有多燦爛,下手就有多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