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別南抬起頭,眼里的絕望在那一瞬間斂去,取而代之的是曾經努力數年而擁有的驕傲。
迎著唐浪平和的眼神,嘴角泛起譏誚:“怎么?優秀的近乎璀璨的學弟,非要對學長窮追猛打徹底踩在腳下才肯罷休嗎?”
“我猜學長你心里一定不是這樣想的,你只是不想和唐浪成為朋友,以免你所在的精英團有些人對你會有著某種詬病,對不對?”唐浪的手沒有放下,依舊固執的伸在溫別南面前。“其實,我不過是為我先前無禮的行為向你道歉。當然了,不是因為什么“精英團”,而是,學長你本人,事實證明,你無愧我們機修系學生聯合會會長之名,我希望在日后的日子里,能向你多討教。”
溫別南一時間有些語塞。
唐浪說話很直白,但卻直指問題的核心。
他之所以拒絕唐浪主動伸出手的禮遇,甚至故意歪曲唐浪的好意,正是怕引起“精英團”中人的不滿。以他對李鈺的了解,他知道,那位豪門子弟不光是心高氣傲,甚至可以說得上心胸狹窄,唐浪在這個晚上,近乎是當著全院的學員們狠狠在“精英團”臉上甩了一巴掌,李鈺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惡氣?
他一旦握上唐浪的手,幾乎就已經昭示著,和那位會長,漸行漸遠。
那幾乎就是個選擇題,是拒絕這位優秀到近乎璀璨的學弟的好意,還是和他入學三年好不容易建立的人脈漸行漸遠。
雖然只是二選一,卻竟然要遠比他此前做八選一題目的難度要大的多。就連優秀如溫別南在那一瞬間也遲疑起來。
“好了,唐浪你也別為難溫會長了!你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溫會長也了解了你的心意,于學院之中為了些許名聲的爭端,其實當我們成長離開學院之后,才發現,不過是猶如孩童的游戲,同窗之誼可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明媚少女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淺笑著為溫別南的猶豫解釋道。
溫別南臉上涌出苦笑。
他眼前的這一男一女太厲害了。唐浪或許是真心實意想和自己交朋友,并沒有因為和“精英團”的對立而有所顧忌,那和他一往無前的個性有著一定的關系,但明月裳卻是心計滿滿,看似是為自己解釋,卻是將一切剖析的明明白白。
換成他是李鈺,也一定會心生顧忌,是啊!現在你是沒和唐浪交好,但一離開學院,這同窗之誼卻是無論如何脫不開的,轉頭就和唐浪攪合到一起去,誰特么管得著?
換句話說,當明月裳說出這句話后,他現在的選擇已經不重要了。
當然了,若是非要說明月裳用心叵測,那卻是有些過了,若換成是他自己,對這句話不過是一笑而過。若說是同窗之誼,這學院數萬學員,相互之間都可以如此說,話說的完全沒毛病。
只是,對于心胸狹窄的那位來說,會那樣想而已。
所以,無關話是怎樣說的,怎么理解,存乎于心而已。
心胸,決定了一個人日后的成就和高度。
終于想通的溫別南反而豁然開朗,伸出手握住唐浪一直未曾放下的手:“既然明月會長都說得如此明白了,別南再矯情就有些不識時務了,學弟你今晚可是給別南好好上了一課,到此時方知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學長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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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千米外,李鈺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臉色陰沉似鐵,久久未發一言,位于屋內的幾人也不敢隨意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