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一次,卻沒有人聽從他的命令。
上百名指揮中樞的參謀和技術人員,有的人在原地癱軟,有的人呆呆滯滯,瑟瑟發抖,似乎不相信自己就要死了。有的人開始倉惶逃離坐席,有的人嘶聲求饒。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只是前一刻還坐在指揮中心,操控別人生死的這群人,突然發現死亡即將降臨在自己的身上,他們終于難以接受。
而正在這個時候,地下指揮中心的通訊器中突然傳出一個聲音:“我是唐浪,西南聯邦指揮官,復**副總指揮,我代表我的麾下以及復**全體發布千山城一號令:只誅首惡,千山城城主博萊,必殺之!但凡是幫助我抓住或是干掉他的,可將功折罪,其余人等一律進入戰俘營,根據其于戰爭中所犯罪行等待納瓦霍王國法庭裁決!”
唐浪的這席話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來,除了博萊以外,其他人都可以不死,至少是現在不用。所有人目光都不再惶然,而是投向臉色已經無比難看的博萊,就像看到一塊大肥肉,那個將功折罪的誘惑對于曾經協助博萊清除三大公爵產業的官員們來說,可是不小。
沉寂沒超過十秒。
在博萊身后那些神色暗沉的高官,突然有人反手抄向自己的腰間,他們的腰間有泛著黑色金屬光澤的槍柄。
但是在幾個人握住槍柄的那一刻,“兵!”“兵!”的槍聲突兀響起,這幾個人的胸口同時遭到重擊,綻開大洞,能量彈呲呲得吞噬灼燒著他們的血肉。然后他們的身體簌簌倒了下去。
從博萊的左側,走出了數名軍官,而為首一人,剩下的人終于看到了他的面容,竟然是號稱千山城第一機甲戰士奧登。在柔蘭親率大軍攻打千山城的這一刻,博萊竟然沒有派出他手下最強的機甲戰士,那分明是早已做好了不長時間堅守并離開的打算。
這,就是號稱視千山城為家的城主嗎?不少人看向博萊的眼神里滿是鄙夷,先前因為想活捉這位城主大人去將功折罪的想法而產生的一絲愧疚感徹底灰飛煙滅。
“哈哈,奧登,你做得很好。”博萊盯著地上倒下的那些人,像是看著一堆無用的垃圾,鮮血從那里流出來,緩緩匯集在他的腳底,他有些嘲諷道,“竟然敢朝我動手,就是想活命嗎?他們中,有些人是我非常器重的人呢,最難猜忌是人心,我博萊,終究還是一個無法看透身邊人的一個俗人而已。但我,終究還是看對了一個人,是不是,奧登?”
“所謂的離間計,只會動搖那些意志薄弱的人。”博萊抬頭,為自己終究看對一個人而眼睛里滿是興奮。“奧登,隨同我一起,觀看這場盛宴吧!讓烈焰將這一切都吞噬,當唐浪打破我們頭頂的高壁,費盡千幸萬苦,卻將要面對悲劇的表情,想起來。。。。。。我都要笑啊。。。。。。呃!”
狂笑中的博萊猛然低頭,看著自己被一槍轟穿的胸口,那里就像是突然多了一個天然的洞,前后無比通透的空間,骨骼,肌肉,血液,血管,盡皆消失不見。
攜帶著8倍音速的金屬子彈巨大動能不光是打穿了這位素來高高在上的侯爵大人的胸膛,還連帶著將他身后的數名高官一一打穿。
一股混合著皮肉骨骼被燒焦的氣味進入了他的鼻腔里。他的胸口傳來巨大的灼熱感。
博萊難以置信的望著朝他開槍的奧登。他欽定的,秘密拱衛著他的千山城第一機甲戰士。那可是他花費了20年時間培養出來的啊!
“你。。。。。。為什么。。。。。。”
在無數人錯愕的這一瞬間,奧登和緊隨于他身后的幾個人冷酷的繼續開槍,一陣連續的槍響,博萊身邊的那些顫顫巍巍的官員,全部被射倒在地。
不管是反抗或是求饒,皆被無視。
博萊委頓在地,目光中充滿憤怒和不解。
“很簡單,我不想死。”奧登的皮靴就踩在博萊的頭顱邊,目光凝視著這個昔日高高在上的侯爵,無比淡然。
“你是孤兒。。。。。。”博萊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現在說話非常的艱難,如果不是因為事情完全估摸不到,脫離掌控的震驚,而讓他爆發出了生命的潛能,他連說話都辦不到。
“你似乎弄錯了一件事,有的人,并不需要有別人支撐才能活下去。而僅僅是因為自己要活下去。”奧登道,“你以為我孤家寡人一個,就可以活得如野狗草芥死不足憐?可是,我就想活下去有什么不對?這是人性,而人性是經歷不起考驗的,博萊閣下,這是你曾經說過的話。”
博萊死了,是死于槍傷或許也不是。也不知他死之前是不是懊悔于自己對自己最貼身的近衛隊統領講過那些有哲理的話,反正最后都如數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