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美餐過后,艾爾文懂世故地把一大摞金幣放在了桌角上,與奧妮安一道出門去了。他知道弛鞎最近生活之拮據,故而多放了一些在那,當然,還有那位女侍應的小費也在里面了。
弛鞎自然與那位女侍應有話要聊,也沒跟出來。反正他知道這幾日去哪里找艾爾文他們。
艾爾文則是趁著往圣翡大教堂走的這一段路途上,開始反復琢磨起里亞長者的用意。他覺得奧妮安說的很有道理,這里亞可不會無緣無故地介紹人給自己認識。
不過艾爾文始終沒有打算改變初衷,此處說的是關于那幅穹頂的畫作。他畢竟沒有那些服務于貴族的畫匠的覺悟,即便嘴上說著“盧尼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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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仍舊率性而為。
一個權貴焉能不知如何“摧眉折腰事權貴”?只是他從內心深處覺著,如果真的有普世尊這樣的神明存在,那它也不愿意看到自己這樣委曲求全的作畫。
由此可見艾爾文這樣的人,內心真的是相當的復雜與矛盾。他可以對著《普世尊訓誡》中的內容大肆表示著的不屑,卻又十分有責任感地完成著教堂畫的這份工作。
即便他內心極力否認著神明的存在,卻又絞盡腦汁想著如何用畫面完美地詮釋出普世教的教義來。
于是在接下來的幾天里,艾爾文把自己全身心地沉浸在創作里,有時候甚至達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這可是苦了在教堂外苦苦等候的弛鞎了。
不過自第一天后,奧妮安就沒再陪艾爾文來教堂了。因為從那次見到那位“魯斯蒂·菲洛狄”之后,她就明白過來,自己的美貌也許會給艾爾文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尤其是現在兩人還沒在北方站穩腳跟呢。
就比如艾爾文時常會笑嘻嘻地掛在嘴邊說與她一道出門就是一種招搖,奧妮安雖然受用艾爾文這種哄人的方式,可也聽得出他話外之意是一種隱隱的擔憂。
所以說,明事理的紅顏是知己,愛招搖的女人是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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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過了**日,還沒到約定的半月之期,艾爾文就用常人不可能達到的速度把這幅穹頂畫給完成了。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完成這么大幅面的畫作,還是用著一只受過重傷的手,看來艾爾文確實有區別于一般畫匠的才能。
即便奧妮安要有深居簡出的想法,我們這位大畫家卻還是死乞白賴地拉著她去參觀他的大作。
奧妮安望著頭上這副巨大的穹頂畫,確實堪稱“神鬼之作”,讓她這樣見慣了大師之作的人都有些迷茫了。
畫上一位似老邁,又似強壯的男人單臂掐舉著某個半裸的女子,女子身上就斜披著一條血色絲巾而已。女子望著那男人的眼神里,有惶恐,有嘲弄,還有陷于愛情的那種奮不顧身的歸屬感。這就無限放大了觀眾對于兩人間關系的猜想。先前說這男人無法判斷老邁還是強壯,是因為這男子有著強健的體魄,可脖頸間卻是“溝壑縱橫”,臉龐是少年臉龐,可額間卻是紋路深深,兩鬢斑白。
令人費解的是,男子眼神里卻是一望無垠的靜默,甚至可以說是可怕的冷漠。你無法判斷出他對于眼前女子,究竟存著怎樣的情感,那心淵深湖里可能有一絲波瀾,也能藏著洪水猛獸,隨身會將眼前之人吞食殆盡。
你可以說這男子是想掐死這女子,但是仔細一看又好像不是這么一回事。
他那只掐著女子喉嚨的手臂,艾爾文非常花心思的雕琢過細節,粗獷有力,經脈畢露。可是到了手上那卡著女子玉頸的虎口關節,卻是看不真切了,因為男子下頜的投影正好打到這,這種故意模糊為之的技法,使人越發迷惑,難以判斷出手上究竟使著力沒有。甚至仔細觀察的話,那虎口的弧度是有意無意地向外張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