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震客氣的問道:“可是張大人?”
被人驚動,張國維起身,一看周圍,身后已經圍了一二十號人了,為首一人眉清目秀的一英俊少年,應是好友信中所說的張震了。
明白了這個,張國維笑道:“正是國維,你就是劉尚書所書的張先生吧?正好我有事請教先生。”
張震忙道:“請教不敢當,大人當面,更不敢妄自稱尊號稱先生,這話可是羞煞張震了,你我是本家,張震沾沾大人的光,叫我小震就行。”
看看那臉上的血泥,張震心疼無比,將那臉盆親手端了,勸道:“大人先洗把臉,把傷口清洗了免得留疤,有話咱們到了莊上,喝茶細說。”
別人不知道,夏仲勇張黃河可是清楚的很,相比對那劉尚書的處處戒備,主公對這位張巡撫可是親近太多了,完全是發自內心,親自端水伺候洗臉,親自攙扶回莊,這等善待,怕是這世上再不會有第二位了。
自從劉尚書送走麥苗,兩人也知道了這位十府巡撫的事跡了,本就是窮人出身,對這等好官,那也是真心佩服,張震善待這位巡撫大人,兩人高興還來不及呢。
回了大院,張震將張國維扶到主位坐下,自家坐在客座上,茶水也馬上端了上來,張國維輕泯一口以示禮節,迫不及待的問道:“小震,你這麥苗兒無論分蘗還是根須,皆非同尋常,如此到底是何道理?恕我怎也想不通透。”
回來的一路上張震早在心中盤算,怎給這位的心底埋下種子,現在對方開口詢問,張震含笑道:“這糧食豐產,不外乎這么幾條,其一是種子優良,其二是水肥及時,其三是除蟲除草,其四就是天公作美了,大人以為如何?”
張國維點頭認同道:“正是如此,我見你那地里土質肥壯,果如劉尚書所說,撈了塘泥蓋地,那肥效怕是比之南方水田也不遜色了,如此就打下根基,就算這樣,這苗也不至于這般壯碩,而且那苗間還夾雜弱苗,那才是尋常良種吧?”
張震肯定的點頭笑道:“大人慧眼如炬,這種子就如民間結親,那姑表親姨表親的,不知大人注意過沒有,相比尋常婚配,親上加親的所生的子嗣多有殘疾之癥,我這種子就是避開這些得來的,簡單的來說,就是雜交!”
這雜交可是二三百年之后的概念,在場的誰人聽過?這話一出直接震驚當場。
要是別的官員在場,早一句‘大逆不道’將張震當場拿下了,這張國維只是愣了愣,很快陷入沉思,良久才問道:“這雜交到底是怎一回事?大膽的說就是了,只要有理有據,能提高糧食的田產讓百姓吃飽穿暖,就算傳揚出去,本官拿我項上人頭為你作保!”
張震笑道:“大人有心了,這麥子麥芒細微,不易明辨,咱們以那玉蜀黍也就是玉米為例,那玉米上有天櫻,棒子上有玉米須,本身結種就是天櫻上的粉子飄落須上,這才算作世人交合,咱們把天櫻未落粉前剪去,換成別的玉米的落粉撒在須上,這就是最簡單的雜交了。”
“這樣就能豐產?”張國維有些難以置信,這有違萬物生存之道,為了百姓可以接受,必須得問個清楚。
“雜交求的是種子,不是豐產!”張震肯定的說道:“雜交的有可能產量高些,大多是產量平平甚至還要低些,這得看咱們想要培育的方向,出來的種子可能是抗倒伏的,可能是抗旱澇的,還可能是抗蟲害的,把雜交后的種子種下去才是求豐產的時候!”
還能抗倒伏抗旱澇抗蟲害?!聽聞張震的話,張國維這大明第一農事加水利專家徹底蒙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