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蘇熱切的點頭道:“有如此神奇之物,就算離得再遠,一切居心不良之舉都將無所遁形。”
有了老蘇為證,張震嘆道:“昨日我自湖中歸來,用這千里鏡看過,湖邊除你之外還有一人,那人在你身后,應是看清船來,竟個躲起,隱在暗處窺探我之行蹤,我說他是內奸,不冤枉吧?”
老蘇聽話一愣,昨日跟在自己身后?今個又害的自己嚇個半死,想想就來氣。
待張震說完,他義憤填膺的恨道:“若是堂堂正正,怎會行此雞鳴狗盜之事,此人定是奸細無疑!若是害了東家,卻不是斷了大家伙的生計?這樣的人死有余辜,怎能算是冤枉?大伙說是吧?!”
“就是,這等害群之馬,就該揪出來!”
“東家是干大事的人,怎能留這等宵小在身邊以為禍害,正該拿了,以儆效尤。”
原本么,大家能留在南陽,一來是有那西洋鏡的盼頭,二來就是這里吃的好住得好,這本就是利益所致。
而現在,張震拿出千里鏡,雖然只老蘇一人看過,其他人也深信不疑,因為這千里鏡和徐文定公的關系,對張震這位東家,除了多了千里鏡的盼頭,也多了一絲近乎信仰一般的情愫。
文定公為大明次輔,都能讓手藝人登堂入殿,若是這位東家造反成功了呢?
東家這隨手就拿出千里鏡,這火槍也秘不聲不響的做了,這兩般事物,就是工部想要制作也頗為不易,東家卻是在這小地方就弄出來了,如此作為,對手藝的重視八成是不輸于文定公的,自己為工匠,將來必然受益,更不要說還是最早投靠的了。
有了這覺悟,眾工匠響應老蘇的話也是分外的踴躍,場面分外熱烈。
眾人心中坦然,言語神情都是自然流露,而有的人可就不一樣了。
當張震感嘆一般的講出那番話之后,其中一位的心中就已萬分驚惶,終究是沒見識過千里鏡的厲害,心中還抱著僥幸心理,尋思離的那般遠,想要看清也難,東家拿出千里鏡來,這是和老蘇唱雙簧,想要把自己詐出來。
這人如此自我安慰,還不忘跟著眾人附和一下,猛然就聽東家喊道:“項師傅,出來吧。”
片刻的失神,隨后就是無盡的恐懼,周圍的人們瞬間遠離,更是讓這恐懼倍增,再不敢存僥幸之心,直接跪地淚如雨下的哭喊道:“萬望東家聽我解釋啊,廣達也是迫不得已,年前流落至兗州,被魯王府的工正看中,好歹有個生計。”
說著咬牙切齒道:“是那王府左相,來工正所尋工匠,說是事成之后必得重用,本來選了他人,臨走時聽說我是江南來的,非要讓我替換,他為王府左相,項廣達只一匠戶,怎敢頂撞?被他一番安排,就來了東家這里,此事絕無虛言,望東家開恩,放過小人,來世做牛做馬無以為報!”
張震淡然問道:“說完了?”
“嗯...完了。”項廣達茫然的點頭。
張震冷笑道:“魯王府,左相,很好!張震一直不傳授西方之法,所為的就是這般,諸般異法事關重大,若是過早被人竊取,又無自保之力,張某的下場可想而知,張震若是饒了你,怎對得起現如今跟著我的這幾千號人?殺了你才能警示居心叵測的覬覦者,你就安心的去吧!來人,拖出去,槍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