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米拉坐下后發現了宋亞的注視。
“沒什么,你還是那么美,米拉。”
宋亞抬手讓侍應倒酒,坐去她對面,“今天試鏡怎么樣?”
“啊嗯,怎么說呢?”米拉拿起酒杯抿了口,“我失誤了,劇本里有個關門的動作,就是我躲進小屋時……總之我忘得干干凈凈!”
她嘰嘰喳喳說了起來,舉止、談吐、神態,已完全沒有當年那個隨時會發脾氣大喊大叫的女孩影子,也沒有了在邁阿密見到時獨自靠著墻角默默抽煙的淡漠和頹廢,怎么說呢,更開朗,也完全熟透了。
“謝謝。”侍應又將作為頭盤菜的阿蘭其尼默默放到她面前,她道了聲謝,然后毫不做作地吃了起來,“不好意思,我太餓了。”
“那多吃一點,這家餐廳我沒來過,味道還可以嗎?”
“嗯,很不錯。”
兩人難以避免地聊到了分手后的那段時光,“財政部探員,如果說我當時最討厭哪種人的話,他們甚至偷偷翻過我家的垃圾桶。”
“你父親近況怎么樣?”宋亞問。
“就那樣咯,反正離出獄還早……我也不常去探視他,他還是老樣子,總不放過每一次向我要錢的機會,聲淚俱下,說得很可憐。但我打聽過,他在里面有間很舒適的雙人房,同監區也沒那種暴力罪犯。”
“你還在給他錢嗎?”
“不,不給了。”聊到此時,她才流露出些許以前的習慣性神態,皺眉,賭氣般的放下刀叉,隨手從包里拿出煙盒和打火機。
“抽煙對嗓子不好,想繼續唱歌就要戒掉。”
宋亞勸了一句,拿出NoSleep2nite的詞曲稿紙,放到餐桌上,“這個,上次在紐約時裝周時跟你提過的。”
“謝謝。”
她伸手來拿,被宋亞趁機攥住,“我很想你,米拉。”
她沒有掙扎,就讓男人握著,“我也是,對不起,當時我無法擺脫父母……”
“不用對不起,我也不是什么好男人,米拉。我現在……我是說我現在可能除了一些歌和好萊塢的機會給不了你更多,米拉,你能理解我嗎?我……想單身一段時間,上一段婚姻……”宋亞像對艾米一樣的坦白。
“那是你的自由。”
米拉抽回手,長睫毛眨了好幾下,“我能理解。”
兩人就這么默默對視了很久,宋亞感覺已經看不透她的內心了,但如果按她以前脾氣的話,真心打算拒絕自己的話早就罵出口了,“呃,無論如何,這首歌是我送你的……”
“我去下洗手間。”她突然拿包起身。
“噢,在那邊,我送你。”宋亞送她去餐廳洗手間,“還記得嗎?以前在布魯克林的那間音樂教室……”
“你是個壞蛋,APLUS。”她低頭笑了,推開洗手間門,“從那時候就是。”
宋亞有那么一瞬間想耍賴皮強行跟進去,但一只腳剛動了下就忍住了。
但沒想到米拉似乎被自己晃了一下,手拉住門,也沒有立即松開。
宋亞懂了,不再裝腔作勢。
依然是隔斷里,依然是熟悉的姿勢,兩人依然很年輕。
‘鈴鈴鈴……’
過了很久,擱一條街的咖啡館里,狂蟒之災劇組的聚會已經快結束,很多同事都離開了,選角導演掏出正在響著的手機,看了眼號碼,“對不起。”立刻跑到門外接聽,“羅沙導演,什么事?”他用西班牙語問道。
“哥倫比亞影業總裁約翰卡利先生好像不喜歡我們看中的詹妮弗洛佩茲,他剛命令我把米拉喬沃維奇換去參加女主試鏡。”路易斯羅沙說道。
“為什么?!”選角導演驚呼。
“不清楚,可能跟他不愿意讓摩圖拉先生支持的演員拿到資源吧,詹妮弗洛佩茲又剛剛大撲了一部金錢列車……你知道的,那些丑陋的電影公司高層斗爭……總之你明天就照此辦理吧,摩圖拉先生雖然是我們的朋友,但已經什么職位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