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鐵籠子一般被警署用來臨時擱待處理的嫌犯或者超短期羈押的微罪犯人,外面過道的長凳上還拷著一些,大都是醉漢,等有家人來接或者醒酒后再釋放,所以空氣中飄蕩著一種混合著酒和嘔吐物、汗味、霉味的難聞酸臭。
宋亞先屏息忍了一會兒,最后也只能無奈適應,其實他到過一次這兒,在托尼替小洛瑞扛那樁非法持槍案時,好多年前了,現在的南城警署應該經過翻新改造,他記得以前這些醉漢都直接在大廳的墻邊胡亂拷著的,和來辦事、領人的等待區在一起。
大概花了幾分鐘打量完鐵籠內外的環境,南城警署規模很大,這邊都是男性囚犯,聽說有些警署里關女犯人的籠子甚至會緊挨著,根本不分區。
外面墻上有個石英掛鐘,沒想到快十二點了,本來以為時間還早,也許是自己太過于專注旁聽本方律師和特別檢察官交鋒的緣故。
這是個好消息,等下午法院那邊的保釋庭上班后,自己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只需要忍耐兩個小時左右。
“嘿!看著我APLUS,你聾了嗎?”
“我喜歡你的衣服APLUS,送給我吧!”
“這小子很有錢,特別有錢……嘿!APLUS,幫我一把吧!我可以當你的瑪麗亞凱莉!”
“你身上真香!”
‘獄友’們在背后不停說著怪話,有些下流到無法描述,最后竟然集體唱起了自己的歌,什么‘You'rewaytoobeautifulgirl’之類的,特賤。
肯尼斯讓他帶來的地獄短尾貓,噢不,已經更名卡特的幾位幫派黑人成員推搡、亮拳頭恐嚇、彈壓了一番之后,才逐漸沉寂下來。
宋亞回頭看了一眼,其他犯人大概意識到了肯尼斯他們是來‘照顧’自己的,畢竟是輕罪犯,大部分都老實了,聚在鐵籠另一側,用畏懼的眼光偷瞄肯尼斯他們和自己,只有之前那位想搶貂皮大衣的白人流浪漢,可能精神不太正常,仍扯著嗓子亂吼亂叫。
這種人黑幫也拿他沒辦法,只好把他趕到角落里。
“你是怎么進來的?”
“打架。”
“和誰?”
“他,哈哈哈!你呢?”
“我在街對面打碎了一塊車玻璃。”
“哪條街?”
“就警署后面那條,當著三個制服警的面!哈哈哈!”
肯尼斯帶進來的小弟們應該是新‘成長’起來的一茬了,都沒見過,他們對本幫派獨霸此地的效果很滿意,開始互相炫耀起早上是怎么怎么故意犯下輕罪如愿以償被關進來的,并為自己的‘聰明才智’得意洋洋。
等等,我這種優越心態是怎么回事?薩穆爾口中所謂的精英自覺?他們好歹是故意找事進局子,而自己可是真的被迫到案……誰能看不起誰啊?
正胡思亂想,“還好嗎?”肯尼斯過來也把住鐵籠子,眼睛看向其他地方,小聲關心。
“感覺不怎么好。”
宋亞苦笑,“謝了,肯尼斯老大。”里面沒幾個人保著他還真不敢進來,所以之前老麥克提前和肯尼斯打好了招呼,前地獄短尾貓在小賓尼錫那羅亞那件事后又經受了FBI和芝加哥警方的嚴密‘關照’,肯尼斯回來重新掌權也只能低調改名并勉強維持住老喬音樂對面夜店周圍很小的地盤。
現在卡特幫派里新人太多,而自己除了肯尼斯也不敢信任他手下的生面孔,只有麻煩他親自跑一趟了。
肯尼斯擺擺手,他心里很清楚,現在自己也不配被APLUS叫老大了,心里其實對這小子也有點幸災樂禍的,飛那么高,最后不還是被和我們一樣關進來了?“你的人生完整了,Nger。”他打趣。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