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選分部的高層要不是當地有些能量的競選推手或政治掮客,要不是當地重要政商盟友或親屬,彼得在紐約毫無根基,他找的人據斯隆說也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情況怎么樣?”斯隆問彼得。
“不好。”彼得很誠實,灑脫而毫不避諱地聳聳肩。
宋亞笑著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么。其實斯隆一直很反對彼得團隊將寶貴的金錢花在紐約,她直斥為浪費,她之前也曾明確地將她的選舉策略建議給了彼得,但似乎沒起到什么作用。
昨天彼得競選團隊在中央公園附近一座酒店堅持舉辦的籌款晚宴印證了她的判斷,據說到場的都是些游離在華爾街周邊蹭吃蹭喝的閑雜人等,或者干脆是金融騙子。
互聯網和科技股已經陰跌了一個多月,華爾街和硅谷都對戈爾抱有無限期待,而卡爾伊坎等被所謂小政府路線誘惑的大佬又何必來支持他,象黨那邊明顯更妥。
彼得的人脈和底蘊在芝加哥和庫克縣還行,在全國范圍就太差了,象黨那邊的喬治王朝自然比都不用比,連象黨初選排第二的麥克恩參議員他都遠遠無法望其項背。
麥克恩祖上是南方大奴隸主,爺爺和父親均官拜海軍上將,姐姐嫁給了小亨利摩根,前妻做過里根夫人的助理負責過白宮訪客事務,現任妻子出身于安海斯布希百威在亞利桑那的一個大分銷商家族。
這才叫底蘊。
而白手起家的彼得選擇將大量資源花在毫無根基和人脈的紐約,說明他已經有濃重的賭徒心理了,期望能一舉籌措到巨額競選經費。
他必然帶著能打動華爾街部分公司和個人的大好條件而來,但以他艱難的初選現狀……想打動華爾街很難,這里可不是人傻錢多的地方。
這也意味著彼得以無法保持冷靜,斯隆提醒這是政客失控的跡象。
“進去說吧。”
寒暄過后一時陷入了尷尬,艾麗西亞和斯隆走到遠處低聲交談,宋亞用只言片語打發陪笑的伊萊等彼得手下,一副完全不打算停留太長時間的意思。
彼得于是拉開他的個人辦公室房門,出言邀請。
“好的。”
宋亞跟進去,這只是個簡單隔起來的小房間,玻璃門,內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應該也不太隔音。
只剩他倆了,宋亞把說話聲壓到很低,開門見山問彼得:“安德伍德聯系過你嗎?”
萬幸是戈爾和小戴利那邊已透過中間人安德伍德開出了勸退條件,聽起來很苛刻,但其實還不錯,讓彼得以全力參加大選為借口辭去州長職務,然后在超級星期二慘敗后再體面退選,已經打到伊利諾伊州最高法院的科茲科案沒辦法周旋,但還在大陪審團階段的選舉舞弊案、還在刑事調查階段的科茲科之死都不會再為難他。
科茲科案的主要證人科茲科自己都掛了,彼得很大概率能脫身,起碼第二次牢獄之災應該能免除,之后……進入一座永遠不會再回來的‘單向旋轉門’就是了。
“我和他談過,但……無法接受。”彼得隨手整理桌上的家庭照相框,搖頭。
“能說說你的顧慮嗎?”
宋亞聞言心頭涌起一絲煩躁,之所以覺得‘這個條件還不錯’,是因為現在彼得服軟對自己有利,新澤西第一銀行收購那邊同步在安德伍德和小戴利的協調下,布拉德利陣營已經松口,一點二八億拿下那家銀行百分之三十四點五以及新成立的新澤西第一投資銀行的百分之八十三,同時那些政客還承諾事后會向該銀行低調提供總計不少于八千萬刀的聯邦擔保以幫助緩解壞賬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