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我已經六十七歲,該退休了。”
八月份,朱利安羅伯遜情緒已經平靜:“我感覺我的打法和操作沒問題,只是……沒料到維旺迪環球會與高盛和德銀他們妥協,也沒料到高盛和德銀這么有默契。”
電視畫面里,梅西爾帶團也到了紐約,他和高盛的保爾森,德銀的艾迪臣等人相談甚歡。
“赴米上市,梅西爾玩了極漂亮的一手朱利安,維旺迪環球將那么多做空機構引為戰略投資人,也就意味著他放任高盛、德銀、所羅門美邦和雷曼兄弟他們用很便宜的價格吸籌,狠狠搶了一把。”
大衛格芬吐槽他:“而你,一直傻傻的被排除在外。”
“是的,梅西爾這位高級經理人足夠無恥,他寧愿被搶也要保住CEO職位。同樣的邏輯,他在得到安達信背書后依然坐視萊爾科恩接受華爾街警長的調查,而維旺迪那邊旗下醫藥公司的首席財務官可自殺得很‘及時’呢,他急忙忙用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賤賣掉西格拉姆酒業,哪怕這些負面因素會導致他管理的這家跨國巨頭股價永遠都回不去八十九歐了……無所謂,只有如此,他才能將責任甩給環球一方,并對真正蒙受損失的維旺迪股東、法國政府和投資人有所交代。”
朱利安羅伯遜誠懇接受批評,“算了不聊這些了,也許是我在這行呆太久了,思維和手法已經僵化,有時候這行就需要天馬行空般的想象力,已經完全沒道理可講的直覺和嗅覺,這些我年輕時也一樣有。”
他說完看向宋亞:“某種時候甚至可能‘新人’更好,反而能令高盛和德銀那些老道的家伙捉摸不透。”
看樣子還是有點不服輸啊,宋亞不想跟刷了送的這家伙聊期貨了,今天見面后一直在說什么看開了看開了,結果總是聊沒兩句又開始復盤……
“哈哈哈!APLUS運氣一向可以,你真該聽他的朱利安,還別不信邪……”
大衛格芬樂呵呵的拍打著宋亞的肩膀說道,他沒跟朱利安羅伯遜殺回馬槍,雖然老虎基金爆倉前朱利安羅伯遜又找兩人求援了幾次。
當時他不肯太卑微的哀求,所以宋亞一直以為他碰到的只是小問題,最后被老虎基金爆倉關門而驚掉一地眼鏡。
“對了,高盛這次和德銀配合得確實很默契,一暗一明……他們這么放心將后背交給對方嗎?”宋亞打岔。
“有可能,德銀一直是納斯達克的大玩家,高盛外號又是多頭總司令,兩家投行之前應該沒少合作……”
朱利安羅伯遜化身事后諸葛亮,“米股今年跌得夠慘,這回他們算在維旺迪環球好好美餐了一頓補品。”
“也許他們會把精力放回納斯達克?”大衛格芬請教。
“也許吧,我不敢預測了哈哈!”
朱利安羅伯遜自嘲的笑了,雖然老虎基金先贏后輸關門歇業,但大多數虧的都是投資人的錢,他本人退休后仍不失為億萬富翁,不,十億富翁,只是臉丟得有點狠而已。
因為在外界看來是他吹響的做空進攻號角,維旺迪環球那邊這段時間大肆宣傳在期貨市場徹底擊敗了他和他的老虎基金,完全不談高盛、德銀等機構扮演的角色,梅西爾喪事喜辦,很樂于吹噓這份‘政績’。
比如他宣布老虎基金關門的那張照片,就被法國媒體在頭版頭條和梅西爾開懷大笑的照片并用,呈現出相當巨大的反差感,誰是敗犬一目了然。
掌握媒體就這一點好,話都由自己說。
“別聊了,看。”大衛格芬朝主舞臺努嘴。
三人正身處紐約麥迪遜廣場花園球館的包廂里,外面的藍色主舞臺正在舉行二零零零年驢黨全國大會,非常盛大,人全坐滿了,全場無數國旗和戈爾的競選標語牌、旗幟在揮舞,剛剛被正式推選為驢黨大統領候選人的現任副統領戈爾正小跑上臺。
戈爾的演講是今天重頭戲,他將從這里正式揭開與象黨候選人小喬治一對一的最終大幕。
不,二對二,戈爾演講結束后會正式宣布他的競選搭檔,也是副統領候選人,猶太裔參議員利伯曼,象黨那邊的副統領人選是宋亞透過柳約翰打過幾次交道的切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