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還有一點他沒有說,現如今,傳世及出土所見木葉盞,其碗心木葉多經脈含糊不清,而此把注壺木葉紋輪廓、經脈極為清晰,哪怕算上木葉盞,在吉州窯同類器中了也是極少之上品。
論現在的市場價值,趙琦覺得三四百萬都沒有問題,也就是因為這種壺雖然存世量稀少,但畢竟是老窯器,論現在的市場行情,賣不過明清官窯瓷器。
比如明朝宣德青花蛐蛐罐,也是存世量只有幾件,到目前,每件的價位已經是幾千萬之巨了,而這種老窯器,現在的行情一直上不去,讓趙琦也覺得頗為可惜。
不過,短時期之內,他也沒有將這物件轉讓的想法。
一件價值極高的東西從自己手上就這么溜走了,朱佳財只覺得自己心里好痛,他都想反悔這筆生意,好在還算理智,沒有付諸行動。他同樣也撿過漏,如果自己這么對別人,別人自然也能這么對自己。
趙琦也注意著朱佳財的反應,如果不對,他肯定立刻轉身就跑。不過,未免自己在這里刺激朱佳財,他還是立刻提出了告辭。
朱佳財連忙向趙琦打聽姓名,趙琦給了他一張自己的名片,隨即便匆匆離開了。
朱佳財看著趙琦離開的身影,長嘆了一聲,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來自己今后還是要多多學習啊!
……
第二天一早,趙琦被手機鈴聲響醒了,昨天撿漏得的那把吉州窯木葉注壺,讓他興奮了半宿,很晚才睡著。
趙琦嘴里嘀咕著,拿起手機一看,原來是周石頭打來的電話。
“我昨天聽說,老葛要出貨。”
“哪個老葛?”
“鐵公雞。”
趙琦訝然道:“他不是說,一輩子都不會賣藏品嗎?怎么會想到出貨?”
周石頭說:“生病了,聽說是肺癌,子女對他意見很大,不想給他治病,想要活命只能出貨了。”
趙琦回憶起來,好像確實是有這么回事,好像是賣了幾件藏品后,服用了專治肺癌的新藥,又拖了五六年才去世。去世之后,他的所有藏品就被子女全部打包賣掉,只是當時他沒有多少錢,錯過了這次機會。
趙琦說:“只是,我跟他不太熟悉啊。”
周石頭說:“我帶你去吧,正好他有筆貨錢還沒給我結清呢。”
老葛玩收藏只進不出,就靠門衛工作生活,每個月的錢也有限,于是他居然想出了分期付款的想法,買東西十有**都是分期支付。
好在,老葛這人信譽好,講好每個月付多少,無論如何也會給,再加上,分期付款價格會高一些,當作是利息,而且最多就只有分半年,所以賣家也愿意把東西賣給他。
時間不等人,趙琦和周石頭約好在老葛所住的小區門口碰面,起身洗漱,隨便吃了兩個面包,便驅車出發了。
老葛住的地方是個老破小,兩居室加上一個小單間,老葛只顧著自己的收藏,老婆忍受不了,現在跟著兒子一塊住,平時也不過來。
周石頭敲了敲門,沒一會,身形瘦小,面目憔悴的老葛出來開門。
老葛請兩人進屋,給他們泡了茶,苦笑道:“石頭,你的錢估計要緩一兩天了。”
周石頭笑著表示沒關系,又給趙琦和老葛相互介紹,并提起了今天的來意。
趁此期間,趙琦打量著四周的情況,剛才他走進來,就感覺房間里比較陰沉,沒有一絲陽光,比外面的溫度還要低一些。這應該是老葛故意為之,他家里都擺滿了古玩,古玩的保存不能陽光直射,老葛便在這方面做了一些設置,讓房間暗無天日,時間長了自然感覺不會舒服。
而且房間里還彌漫著一股怪味道,這應該是長時間不一些古玩氣味相互混雜的結果,這老葛不怎么收拾,又舍不得買熏香之類的空氣清新劑,也難怪屋子里的氣味不好聞。
老葛長期住這樣的房子里了,得肺癌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