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曉光到是還挺信任瞿俊民,讓他帶著自己的銀行卡信息去轉賬,事后,瞿俊民把轉賬單給他。
“呼!”
從店里出來,瞿俊民心中頗為郁悶,吐出一口悶氣:“你說,一個人好好的,怎么會變成這樣?”
“你聽沒聽說過,賭徒有幾個階段,隨著沉迷,他會變得安于現狀、人情冷淡、生死不驚、毫無人性,直到變成行尸走肉!”
趙琦說:“這個時候,他們的生命中就只剩下賭了,既毫無樂趣,也不過于計較輸贏,只是按照慣性無腦地向賭場沖,哪怕親情、愛都都勸不過來,更別說友情了!我覺得鄭曉光現在就屬于這個階段,已經沒救了,索性就讓他自生自滅,能活多久算多久吧!”
瞿俊民苦笑道:“我只是替鄭叔難過,為什么會生出這么一個不孝子。”
“子不教,父之過”,要是子女從父母那得到良好的教育,形成良好的教養,不太可能會沾上賭博的惡習。
當然,這種話心里想想就行了,趙琦不會蠢到當面說。
一路上,瞿俊民的心情都有些低落,到了家,他讓趙琦等一會,片刻后,他拿了一把紫砂壺出來,放到趙琦面前。
“怎么了?”趙琦疑惑地看著他。
“你先看看覺得怎么樣?”
趙琦觀看了一會,點頭道:“這把壺泥質細膩,色澤朱紅,為名貴的大紅泥燒制而成。壺身微皺綿密,俱以三刀法刻就,刀工爽利,入刀處尤其精采,刀刀精嚴,卻又筆意延綿,是邵圣和的難得一佳作。”
邵圣和是清乾隆時期制壺名手,他的作品在拍賣市場上很受歡迎。
“你喜不喜歡?”
“喜歡怎么說,你還準備把它讓給我啊?”
“對,我用它換你剛剛買的那把壺,怎么樣?”
趙琦很意外,但很快他就想到了瞿俊民的用意:“你這是打算再幫一把?”
瞿俊民長嘆一聲:“唉,我現在是勸不了他了,只想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就行。”
趙琦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別換不換了,這把壺你收著吧。放心,我不會虧的。”
瞿俊民連連搖頭:“不行,這是我的事情,跟你無關,空手要你的東西,我磕磣不磕磣啊!”
面對瞿俊民的堅持,趙琦也就沒有再說什么,笑道:“行,那我換吧,不過這把壺是你的嗎?”
瞿俊民嘿嘿一笑:“是我家老爺子的,他也是撿漏來的,沒花幾個錢,他肯定樂意。”
“你到是會慷他人之慨。”趙琦開了句玩笑,又說:“對了,我記得你對紫砂不熟吧?”
瞿俊民得意洋洋地說:“那是之前,誰讓我昨天正好在家里看了一本,老爺子書房里的《紫砂大賞》,不巧,上面正好‘淡然’這個款識的介紹。”
清初,宜興紫砂工藝受到皇室宮廷關注,開始定制宜興紫砂器。入宮后交造辦處藝人裝飾,因此出現了描金、堆泥、加漆等工藝,使原本樸實的紫砂更顯雍容華貴,淡然齋印款最高出現在明末一直沿用到清中,極有可能是皇室閑章。
趙琦笑著搖了搖頭:“你還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我再教你一招吧,你看,這把壺泥料火候略淺,對比故宮同類珍藏同為欠火,由此可見,這把壺并非宜興所燒,而是造辦處的窯燒成。所以確定為宮廷御用之物。”
這把“淡然”款紫砂壺的制作年代,應該是在康熙時期,用料上乘,做工精良,價值在五六十萬上下。
而瞿俊民拿來的那把壺,同樣是一件精品,價值差不多。就像他說的,做不出損朋利己的事情。
晚上,趙琦收拾好行李,拿出那只黃釉高足碗,仔細打量。
這只高足碗,就是他接觸鄭曉光的起因,在他前世的記憶中,這只高足碗關系著一件價值不菲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