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莊道了聲謝,接著問道:“我能不能再問一下,這件青花杯有什么問題?”
既然是劉南齊的發小,趙琦也就直說了:“這件青花杯口沿的剝釉多而不自然,有人工敲破的人為現象。釉面有平行的、較深的劃傷痕,并分布不均勻,不易碰到的地方劃傷痕反而多……”
聽了趙琦的講解,季莊連連點頭道:“說實話,我對古玩一竅不通,這兩件瓷器是我叔公留下的,他前段時間去世了,指名讓我處理他的藏品,還留言告訴我,賣之前先拿這兩件東西試探一下,如果能看出青花杯有問題,并且另外一件,價錢不低于1.5萬,就可以把他的藏品賣給這個人。”
趙琦恍然,難怪他覺得季莊剛才的行為有些奇怪,原來是這么回事。
季莊呷口茶,問道:“我剛才聽你說,老趙身體不太好,是怎么回事?”
趙琦就把劉南齊生病的事情,簡單跟他講了一遍。
季莊大吃一驚,得知現在劉南齊恢復良好,才松了一口氣:“哎,真是沒想到,老趙會得這個病,好在現在醫學發達,希望他能夠痊愈吧。”
兩人又聊了一會,劉南齊到了,看到發小,他很激動,握著季莊的手,好一會才松開。
劉南齊坐下來,笑道:“咱們好像有六年沒見了吧,你小子當初坐飛機去法蘭西也不跟我說一聲,我都沒機會去機場送你一行。”
季莊笑道:“嗨,這有什么好說的,怪傷感的。”
劉南齊不無埋怨道:“那這些年你怎么也沒跟我打個電話?”
季莊苦笑道:“哎,怎么說呢,你不知道,當時我剛在法蘭西下飛機,行李就被人偷了,護照什么都丟了,花了不少時間才補辦,之后我的家庭和工作又出了一些問題。你也知道我這人的脾氣,去了法蘭西結果混成這個樣子,怎么有臉跟國內的朋友聯系?”
劉南齊也知道季莊的脾氣,說不好聽,有點死要面子活受罪:“那你現在怎么樣了?”
“還行吧,馬馬虎虎,和國內的時候比起來,其實也差不了多少。”說到這,季莊訕訕一笑:“說實話,要不是我叔公留下遺囑,托我處理他的古董,我都不一定會回來。”
劉南齊說:“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只要你記得,有困難就聯系國內的親朋,很多時候,尊嚴是給自己上的枷鎖,至少我這里,不會因為你是貧窮還是富裕,會對你差別對待。”
季莊非常感動,心中的千言萬語化作一聲“謝謝”。
“對了,你叔公那邊是怎么回事?怎么要你處理他的藏品?”劉南齊問道。
季莊搖了搖頭:“還能怎么回事,他的子女關系不好,老人為了防止意外,生前就把財產分配好了,但古玩這東西沒有固定價值不好分,于是就讓我處理,賣了錢再平分。對了,要不咱們現在就去看看吧,早點處理了這件事情,我也好脫身,回來這幾天,我都快煩死了。”
劉南齊和趙琦都表示沒問題,于是,收拾了一下東西,就準備出發。
期間,趙琦向劉南齊介紹了朱琳怡,這丫頭在外人面前,乖巧可愛,又懂禮貌,一口一個“伯伯”,讓劉南齊心花怒放,連連說,自己怎么沒有這么乖的女兒。
趙琦在旁邊看著,都想要揭發這丫頭平時的真實模樣了。
半個小時后,三人來到季莊的叔公家,因為提前通知了,老人的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已經在等著了。
看到季莊只帶來了兩個人,子女們都顯得有些不滿,把季莊拉到一邊。
“季莊,你怎么只帶了兩個人過來啊!”大兒子語氣之中帶著不滿。
“我知道你們的想法,我可以負責任地說,我的發小不會騙我,至于你們信不信,完全可以再去找一位專家前來估價,只要對方給的價錢貴,你們可以留下來,賣給對方。不過,我事先得說明,古玩這行坑蒙拐騙很多,如果你們被騙了,到時別來找我!”
事實上,按照季莊叔公的遺囑,季莊完全可以一言堂,但這幾天,他被眼前這幾位煩夠了。
剛才跟劉南齊閑聊期間,他想通了,為了避免以后的麻煩,決定還是按這些人的意思去做,也省得他費心費力還不討好。當然,哪怕是這樣,等將來要是出了什么問題,他們還是會怪到他的頭上。
為什么?因為他沒有按照遺囑上的做。
所以說,攤上這樣的親戚,也是挺頭疼的,原本季莊都不想搭理這事,但想到自己出國的時候,叔公也幫了自己,還是只好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