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嵩見狀,小心的接過奏折一看,心里不由陰陰一笑。
不過,表面上,他卻裝出同仇敵愾的表情,氣憤道:“是啊,出了什么肥缺他們都要搶,太不像話了,公謹兄,你說,這事怎么辦?”
夏言氣呼呼的道:“他們以為掌控了吏部就可以為所欲為嗎?做夢!惟中,你那里有什么合適人選沒,我直接寫票擬上,看皇上會怎么處置。”
嘿嘿,人選自然早就有了。
嚴嵩假裝猶豫了一下,隨即小心的道:“這個,倉促之間我也找不到什么合適的人,你看光祿寺少卿白啟常怎么樣?”
光祿寺少卿,正五品的京官,下放到地方,連升三級,出任從三品的兩淮都轉運鹽使司都轉運使,夏言認為,這個人選還可以,他當即便拿起一張白紙刷刷刷寫起來,寫好之后,他便接過嚴嵩手中的奏折,將白紙貼在了奏折上。
這就是票擬了,也就是內閣大學士寫給皇上的意見和建議,他們不能直接將自己的意見和建議寫在奏折上,只能附上一張白紙,皇帝看完他們的建議之后便會將票擬撕下來,然后用紅筆在奏折上寫下自己對奏折的看法,也就是所謂的批紅。
這票擬其實并不一定能影響皇帝的決斷,但夏言卻認為,他提出的人選能取代王棟,真是這樣的嗎?
嘉靖看到奏折和上面的票擬,眉頭不由一皺。
夏言寫在票擬上的話,太直接了,這家伙竟然在票擬上寫著“王棟乃王畿弟子,有任人唯親之嫌。”!
嘉靖皺眉的原因倒不是因為張邦奇有任人唯親之嫌,主要這夏言張狂的毛病還沒改掉。
王棟乃王畿弟子怎么了,誰不知道白啟常是你鄉黨,你說別人任人唯親,你呢?
嘉靖對夏言意見是越來越大了,對于兩淮都轉運鹽使司都轉運使的任命他內心其實已經有點偏向于王棟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決定征求一下朝臣的意見。
這兩淮都轉運鹽使司都轉運使貌似還達不到廷議的標準,一般要正三品的侍郎和五寺主官才需要廷議,從三品的鹽運使,只能個別征詢朝臣的意見。
這個時候,嘉靖又想到了李時。
李時是內閣首輔,為人又比較公允,而且他既不屬于陽明一脈也不屬于夏言一黨,這個鹽運使的任免,征求他的意見貌似是最好的。
夏言之所以信心滿滿認為白啟常能夠取代王棟出任兩淮都轉運鹽使司都轉運使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也知道從三品的鹽運使還達不到廷議的級別,皇上在無法決斷的時候就要征詢內閣大學士的意見,而現在的內閣就三個大學士,他和嚴嵩對李時,二比一,就算李時傾向于王棟,他們也能贏。
他這也是過于得意忘形了,殊不知嘉靖最看不慣的就是他這一點,他要委婉一點興許嘉靖還會征求他的意見,他這么直接,這么張狂,嘉靖會鳥他才怪。
所以,做人不能太張狂,太張狂很容易引起別人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