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可是前腳剛收到時義招供的消息,宮里的太監緊接著便跑過來傳達嘉靖的口諭了,嘉靖肯定是準備收拾仇鸞了,要不然,召他進宮干嘛?
不曾想,君臣一番見禮之后,嘉靖并沒有提收拾仇鸞的事,反而莫名其妙的問道:“清風,時義的事,你知道吧?”
這話,什么意思?
楊聰聞言,不由一愣。
時義的事,他當然知道,因為時義這家伙就是他安排人抓來的。
不過,嘉靖這么問就有點不正常了。
什么個意思,難道你還懷疑我陷害仇鸞不成?
嘉靖會這么想,一點都不奇怪,因為這家伙就是有點自以為是,喜歡自作聰明。
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自以為聰明去!
楊聰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便老老實實的回道:“微臣雖然沒見過這時義,對其卻早有耳聞了。”
嘉靖假裝好奇道:“噢,你聽誰說的?”
編個故事而已,這還不簡單嗎?
楊聰不假思索道:“這個,微臣也是聽山西軍中一些將領派來的親信說的,微臣剛率軍抵達玉淵潭附近不久,便有山西軍的將領派親信找上門來了,畢竟,微臣曾帶著他們擊敗過韃子,他們對微臣還是比較信任的。”
嘉靖聞言,不由好奇道:“噢,他們派人找你干嘛?”
這次,他的好奇就不是裝出來的了,他是真的有點好奇。
楊聰不疾不徐的回道:“他們之所以派人來找微臣,主要是因為咸寧侯行事太不正常了,他們懷疑,咸寧侯是在通敵賣國。”
嘉靖聞言,更是忍不住驚奇道:“噢,咸寧侯行事怎么個不正常法?”
楊聰依舊不疾不徐道:“因為他們發現,咸寧侯曾派手下親信時義去韃子大營,而且還不止一次。更為詭異的是,當韃子大軍兵臨大同鎮的時候,咸寧侯卻將大同鎮和太原鎮的邊軍精銳全部調往宣府鎮,而且,咸寧侯連陜西三邊的精銳都調到宣府鎮來了,而大同鎮,當時基本是不設防的。”
這事,著實詭異,人家韃子正進攻大同鎮呢,咸寧侯卻將手下所有精銳全部調往宣府鎮,幾個意思?
這家伙,不是腦子有病,便是早就和韃子商量好了!
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嘉靖聞言,有些難以置信道:“咸寧侯就如此肯定韃子不會進攻大同鎮嗎?萬一韃子要是突然進攻大同鎮怎么辦?”
楊聰假裝思索道:“這個微臣就不是很清楚了,不過,從陜西邊軍的行軍速度來分析,這一切應該都是真的,因為陜西三鎮離宣府鎮足有兩千余里,離通州更是足有三千余里,就算韃子剛抵達大同鎮外圍他們便收到消息往過趕,那也得個把月時間才能趕到,而他們如果曾留在大同鎮駐守,就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趕到通州。”
這個的確,三千余里可不是開玩笑的,上萬大軍一個多月趕三千余里本身就是個奇跡,他們如果半路上還曾留在大同鎮駐守,那就不可能在這么短時間內趕到通州了。
嘉靖自以為很聰明的點頭道:“看樣子,這咸寧侯仇鸞的確是早就和韃子商議好了。清風,時義是你派人抓來的吧,你小子,著實厲害,竟然能在咸寧侯的地盤上把他的親信抓起來。”
伴君如伴虎,這事可不能傻乎乎的認了,誰知道嘉靖這句厲害是褒獎的意思,還是其他什么的。
楊聰連忙謙虛道:“皇上過獎了,微臣哪里有這么厲害,這時義應該是山西軍幾個將領聯合抓捕的,當時微臣也只是跟他們說,讓他們盯緊時義,如果這家伙再去韃子大營,就想辦法將其抓起來,交給錦衣衛審理,沒想到,他們還真把時義給抓了個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