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這兩天朝臣正在拼命上奏彈劾嚴嵩,這件事,原本就是他暗中授意楊繼盛去做的。
不過,他卻不知道嚴世蕃偷偷在暗中搞鬼,在那里命人拼命自誣,他只當是些墻頭草在跟風,又或者是些原本就跟嚴嵩有仇的人在借機報復呢。
這種事,就算是心里清楚也不能說出來不是。
他只能含糊道:“微臣只是發現南京戶部尚書鄢懋卿有不法之舉,想著皇上能懲治一番,其他的,微臣真不清楚。”
你小子,還嘴硬呢?
嘉靖拿起楊繼盛的奏折,輕輕揮舞道:“都察院御史楊繼盛彈劾南京戶部尚書鄢懋卿貪贓枉法,侵吞鹽引收益,這個,是你暗中指使的吧?”
楊聰聞言,直想翻白眼。
這種事,有必要說的這么直接嗎?
他只能繼續含糊道:“這個,仲芳上奏之前的確來問過微臣。”
嘉靖無奈搖頭道:“清風,來日方長,你又何必急于一時呢?鄢懋卿有沒有侵吞鹽引收益,朕不清楚,不過,你讓人彈劾惟中之事也太荒唐了,什么惟中賄賂夏言上位啊,什么惟中任人唯親私自提拔其子嚴世蕃啊,什么惟中私通韃子啊,這些事,說出來有人信嗎?”
臥槽尼瑪,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這么荒唐的事,楊繼盛會做嗎?
楊聰相信,自己的弟子絕對沒有這么蠢,這些,肯定不是楊繼盛指使人上奏的。
他毫不猶豫的搖頭道:“皇上,微臣真沒讓人如此誣蔑嚴大人。”
嘉靖輕輕把楊繼盛的奏折往桌上一丟,隨即不容置疑道:“行了,這事就到此為止吧,這些奏折,你拿回去好好看看,這么荒唐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再做了。”
楊聰這個莫名其妙啊,這到底怎么回事啊?
不過,他也不敢反駁,嘉靖可是出了名的犟驢脾氣,你要敢跟他對著干,絕對沒好果子吃。
他只能老老實實的抱起桌上的奏折,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楊聰把奏折抱回自己的值房,仔細一看,頓時氣得火冒三丈。
這些說話不打草稿,胡亂找事彈劾嚴嵩的,都是新近歸附嚴嵩的朝臣,其他人,雖說是風聞言事,上奏的東西,還是有那么一點依據的。
嚴嵩這老狐貍,擺明了是在命人自誣,混淆圣聽呢!
他從奏折的排序就看出其中的貓膩來,嚴嵩是故意把些荒誕不羈的奏折擺上面誤導嘉靖,讓嘉靖誤以為所有奏折彈劾的都是些荒誕不羈的事,從而認為他是在無理取鬧。
這嘉靖,真是糊涂至極啊!
他也不想想,朝臣會無緣無故彈劾內閣首輔嗎?
大家既然拼命彈劾內閣首輔,那自然是有一定依據的,他卻想也不想,問也不問,甚至看都不看后面的奏折,任由嚴嵩牽著鼻子走!
你他嗎有沒有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