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宗拿著對聯左瞧右看好一會兒,對商人說:“你念來聽聽,他怎么詛咒你的?”
商人念道:“‘養豬大如山老鼠,頭頭瘟;釀酒缸缸好造醋,壇壇酸’。橫批:‘人多病,少財富’。這不是詛咒是什么?望大人為小人做主。”
李承宗問書生:“你是這個意思嗎?”
書生說:“是他自己斷句念錯了,怎么能說我詛咒他呢。”
李承宗說:“那你再念一遍聽聽。”
書生念道:“‘養豬大如山,老鼠頭頭瘟;釀酒缸缸好,造醋壇壇酸’。橫批:‘人多,病少,財富’。”
一副春聯兩種解讀,聽審的、看審的都等著李承宗判案。這時候,李承宗的心里又翻騰開了:嘿!都是原告,又都是被告,這種案子,連宋朝的包公都沒有審過哩!孤要勝過清官包拯了,還有,看來自己必須推行標點符號普及化了。他看一眼陸金山,問道:“那現在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陸金山回答說:“正所謂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現在已經到了這般地步,全望大人公斷。”
這是稀罕事,又是公審,看的人很多。有個鞋匠大聲說道:“這位書生是個七巧玲瓏心,想我做鞋、賣鞋都快三年了,還沒賺過大錢,本想也寫一副對聯討個吉利,不想他卻被陸老板拉去了,如今他纏上了官司,我找誰寫去呀?”
李承宗本來就喜歡對聯,也寫過對聯,聽鞋匠議論,心里早就癢癢得難受了,馬上接過鞋店老板的話茬兒說:“好吧,你的對聯由我寫,寫完再判案。”
說著,磨得墨濃,醮得筆飽,李承宗當庭寫道:大楦頭,小楦頭,乒乒乓乓打出窮鬼去,莫要糾纏小弟;粗麻繩,細麻繩,吱吱嘎嘎拉出財神來,不妨照看晚生。寫畢,將筆一擱,重新拍起驚堂木,喝道:“被告陸金山,你可知罪?”
陸金山也在看著寫對呢,聞聲立即又俯伏在地:“大人開恩,小的不知有罪。”
李承宗說:“古人云,上謂風,下謂俗,當今殿下開一代新風,百姓聞風響應。這寫一副春聯,討一份吉利;討得吉利,心生喜悅;人有喜悅,家庭和睦;家庭和睦,百姓安康;百姓安康,百業興旺;百業興旺,天下太平。可你陸金山,竟然無事生非,打起春聯的壞主意。”
陸金山磕頭都沒勁了,癱在那里像一堆泥。李承宗繼續說:“本案黑白分明、是非清楚,原告擺攤寫春聯,一為歌頌朝廷(當然指的是李承宗自己的小朝廷),二為百姓吉利,三為養家糊口,按照常理,不存在詛咒心思。倒是陸金山,先有邀請上門寫對的舉動,繼有高價付酬的承諾,還有違約索賠的約定,盡管也在口口聲聲說著稱贊王室,終難掩訛詐的不軌用心,更有索討不成,告狀打官司的惡行,真相面前又不肯自省,末了又不知罪在何處,這種人,不懲不治難以安民心。如今春節將臨,特判決如下:被告陸金山,免打二十大板,罰銀五兩,以儆效尤!”
判詞層次清晰、有理有據,堂上堂下一個勁地喝彩:“好,知府大人判得好!”
就在看熱鬧的百姓們喊好紛紛離去的時候,李承宗叫住了書生,“馬先生,瞧你的樣子應當是讀書人,可否將你的大名相告于我?”
李承宗溫和的話語,有些稚嫩的面龐,讓書生心里暗戳戳的高興,“哈哈哈,年紀不過二十,一副少年人模樣,那琴島知府,我是知道的,劉蘭劉文郁嘛,難道這個娃子是漢王李承宗?是的話,那我可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
“回大人的話,我叫馬周…”書生趕緊回應。
“呵呵呵,原來你就是馬周馬馬賓王?來來……..”李承宗顯然是知道馬周的大名的,初唐名相,與魏黑子齊名的大能,這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必須網羅到自己手里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