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答應又能怎么辦?
繼續打下去嗎?就連最能打的大殿下都退縮了,其他人能比大殿下還強?打又打不了,和又沒法和!
徐鉉這么大的才子,一夜之間,滿嘴都是水泡,嘴唇像是癩蛤蟆皮似的,恐怖而又可憐。
“唉,真是造孽啊!”
魏仁浦親自來看望,還給徐鉉帶來了去火的藥。
徐鉉望著黑乎乎的藥湯,一點喝的心思都沒有。
“魏相公,你要是有砒霜,給我一瓶,我,我不活著了!”
魏仁浦連忙勸說,“徐學士是江南名士,天下皆知,不給別人面子,怎么能不給徐學士的面子!萬事好說,好說!”
徐鉉翻了翻眼皮,“當真?”
“真的!”魏仁浦咽了一口吐沫,認真回答道。
“要不要去帝號?”
“可以不必,我們以南北朝相稱!”
聽完這話,徐鉉仿佛被打了一針強心劑。
“那割地呢?”
“這個嗎……朝廷的意思是有我大周將士鮮血的地方,是決計不能退讓的!”
徐鉉想了想,也就是說,海州,楚州,鹽城這些地方要讓出去,而其他的地方,依舊是大唐所有。
貌似也可以接受。
“那別的呢?”
“這個……關鍵的地方大周讓了,你們也該讓一點,有來有往,才好談生意。”
“請問魏相公,要讓什么?”
“漕糧!”魏仁浦干脆道:“每年江南要提供300萬石漕糧,要恢復疏通運河,準許商人往來,還有,要進貢100萬匹絹,5萬兩黃金,50萬兩白銀——這是大周的底限,如何?”
徐鉉臉色凝重,他來的時候,李璟交代過了,可以讓一些錢糧,但是不能超過100萬,畢竟南唐的家底兒也不富裕。
面對魏仁浦的獅子大開口,徐鉉很為難。
“魏相公,天子有愛民之心,不管南北,皆是炎黃后裔,如此盤剝敲詐,形同敲骨吸髓,只會傷了江南民心,把大周當成蠻夷一般,此事恐怕不是圣天子樂見的吧?”
魏仁浦認真思索了半晌,“那個徐學士,老夫再去跟陛下商談。看看能不能減少一二?”
“那就拜托了!”
徐鉉送魏仁浦出館驛,哪知道剛出來門,就有一群士兵從遠處沖了過來,他們破口大罵!老子辛辛苦苦打敗了南唐,姓魏的跑去和談,簡直丟了大周的人!
“無恥老匹夫,去死吧!”
士兵越罵越生氣,有人揮手,將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狠狠摔在了魏仁浦的臉上,把五官都糊住了,別提多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