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知遇之恩,簡拔之德,臣等百死不能報答。晉王英睿,是繼承江山的不二人選,吾皇圣明!”
他們兩個立刻按照郭威的吩咐,草擬一道旨意,正式任命柴榮為太子,并且授予監國之位。
郭威的舉動,等于給柴榮掃清了最后的障礙。
而且郭威還給范質加了太傅銜,繼續擔任首相,王溥加太保銜,作為次相,兩個人對掌政事堂。
此時給兩個人加官,意思再明白不過了,范質和王溥成為了托孤重臣,就算柴榮面對他們,都要恭恭敬敬,執弟子之禮。
其他諸臣只剩下羨慕的份兒,三相魏仁浦卻是格外尷尬,昔日的謀主被冷落在一旁,這就是自作自受啊!
告葉華的黑狀,挑起文武不和,沒有好好照顧陛下,致使皇帝操勞過度,這都是自己的罪,如果不是當初的定策之功,怕是連腦袋都保不住了。
魏仁浦還有些僥幸,就在這時候,突然家人來送信,說是樞密使鄭仁誨求見。
老魏一愣,心說這位來干什么?
按理說樞密使的地位,隱隱還在首相之上,自己不過是三相,鄭仁誨這是紆尊降貴,所圖不小啊!
“鄭相公,小弟有失遠迎,還請贖罪。”
鄭仁誨個頭不高,但十分精神,他笑了笑,“魏相公客氣了,我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咱們里面談吧!”
“好,好,這邊請!”
魏仁浦把鄭仁誨帶到了書房,落座之后。
鄭仁誨道:“明天是太子殿下,第一次上朝,眼下朝中事務多如牛毛,最緊要的就是馮太師的去留,魏相公以為該如何處置?”
馮道的事情,前面提到過,盧多遜帶頭彈劾,不少人跟進……馮道已經按照慣例,上了請辭的札子,在家里等待處置。
以馮道的江湖地位,區區彈劾,還奈何不了他。
但是老太師的確年紀大了,斗志沒了,仿佛認命了。
馮道不去爭,他的去留就看政事堂了。
范質和王溥成為了托孤之臣,他們兩個當然不愿意在頭上供著一個太上皇,這倆人和馮道都不和,能扳倒馮道,再好不過了。
現在就只剩下一個魏仁浦了。
“鄭相公,馮太師德高望重,幾朝元老,如果因為區區小吏彈劾,就罷免回家,臉面何存啊?而且殿下也不會答應的。”
鄭仁誨一笑,“誰敢罷免馮太師?我的意思是老太師暫時去鄴城,擔任留守,由重臣戍守河北重鎮,也是慣例,如此既能保住太師的顏面,又不至于朝堂紛擾,豈不是兩全其美?”
魏仁浦想了想,陪笑道:“鄭相公深謀遠慮,小弟無有不從。”
老魏把鄭仁誨送走,回到書房,陷入了沉思。這種關頭,把馮道趕走,姓鄭的想干什么?莫非他有什么企圖,害怕馮道壞了他的好事?
魏仁浦思索了許久,他毅然起身,換了一身青衣,坐著仆人的車,從后門離開,消失在茫茫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