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邁著大步,到了中軍帳,未曾開口,先抹了抹眼淚。
“你們想必都知道了,陛下駕崩了!”鄭仁誨義憤填膺,“我要告訴大家伙,陛下是被人害死了,害死陛下的兇手,就是冠軍侯葉華和太子柴榮!他們喪心病狂,弒君殺父,悖逆天理人倫,百死不能贖其罪孽之萬一!爾等具是大周良將,陛下的忠臣,現在就隨老夫殺進城里,擁立幸哥殿下繼位!”
鄭仁誨說完之后,向拱挺身而出,“聽清楚了嗎?趕快調兵出發!”
向拱是軍中宿將,威望極高,鄭仁誨讓他跟著,就是擔心壓不住下面的人,只是他們沒想到,還有刺頭兒!
在眾將的末位,有個很年輕的小將,長得十分帥氣,白凈的面孔,清秀的五官,還有兩個酒窩,與軍中的糙漢子完全兩個畫風。
不過千萬別以為這小子長得好,就以為他是個好脾氣。
此人名叫石守信,郭威還沒有登基,他就追隨郭威,當初七里坡之戰,他也立下了戰功,升為禁軍親衛都虞侯,
按照道理,石守信應該官運亨通,可接下來編練新軍,驃騎衛橫空出世,他就被一直留在了禁軍,不管是南征還是北伐,都錯失良機,以致到了現在,還是個小小的都虞侯。
可即便如此,石守信也有盤算,他還年輕,機會多的是,讓他去跟著作亂造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鄭相公,你光憑著一張嘴,就指責太子殿下和冠軍侯弒君,慫恿我們起兵!試問,誰沒有親人家眷,誰沒有父老兄弟,大家伙愿意把命搭進去嗎?”
石守信武功高強,聲音洪亮,在眾人的耳邊,不停回蕩。有些人的確猶豫了,畢竟郭威在位這五年,天下已經不同了。
隨便兩句話,就能忽悠一群人跟著造反,那時候已經過去了。
鄭仁誨見情況不妙,立刻把圣旨拿出來。
“這是陛下交給老夫的密旨,不信你們可以看看。”
石守信大步上前,接過了旨意,他掃了一眼,立刻道:“鄭相公,這份旨意怎么只有政事堂的印,沒有天子玉璽?”
石守信勃然怒道:“莫非鄭相公要哄騙我等?”
鄭仁誨哼了一聲,“無知小輩,什么叫圣旨?自然是天子圣意,由政事堂草擬頒行,難道還有錯誤碼?”
石守信冷笑了兩聲,他向后退了幾步,突然抽出佩劍,“起兵造反可不是尋常的事情,這份圣旨,一不是天子所書,二沒有圣人玉璽,就讓我們稀里糊涂,跟著造反,姓石的還沒有活得不耐煩!對不起了!”
說著,他大步沖到外面。
鄭仁誨氣壞了,連忙擺手,有幾個兵沖上來,要阻攔石守信。
石守信哈哈大笑,沒看見他怎么動,幾個兵就痛叫著倒在地上,每個人的脖子都被化開三寸長的口子,鮮血迸濺而出。
趁著所有人目瞪口呆之際,石守信三步兩步,沖到了外面。
這時候向拱親自提著寶劍,殺了出來。
“來人,把這個小輩拿下!”
他招呼著人殺上去,石守信兇猛如虎,一轉眼,殺了好幾個人,正在這時候,又有一個人,帶著人馬,怪叫著沖上來。
“石將軍,屬下潘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