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華臉上的肉抽搐了兩下,聲音有些沙啞,“那,那可真是一道大菜啊!”
趙普臉色蒼白,“侯爺,現在那幫官吏全都招了,他們說,是受了上官的指使,故意替人隱瞞,韓德讓已經拿到了口供。”
“他接下來就要去抓那些當官的了?”
“還沒有,涉及到朝廷命官,他必須請示陛下!”趙普搖頭苦笑,“那些世家大族,固然可惡,但是要讓韓德讓之流得勢,只怕天下人都要戰戰兢兢,惶惶不可終日了。”
葉華瞇縫著眼睛,沉吟半晌,“我去行宮一趟。”
匆匆出了東門,葉華直接往行宮而來。
他到了宮門口,正好看到韓德讓從里面出來,這家伙剛見了柴榮,手里拿著明晃晃的圣旨。
他抬頭看見了葉華,連忙將圣旨交給了身后的人,單膝點地,叩首道:“屬下拜見侯爺!”
葉華俯視他一眼,輕輕一笑,“本爵早就不管繡衣使者的事情了,你現在擔著皇命,要把大案子,怎么能隨便給別人行禮?”
韓德讓聽完,身體更低,幾乎趴在地上。
“卑職出身低賤,如蒿草一般,全賴侯爺提攜栽培,才能進入繡衣使者。如今天子垂青,委以重任。卑職不敢忘故主大恩,侯爺的提攜,卑職銘刻五內!”
葉華輕輕一笑,這孫子在心里銘刻的是恩是仇,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越是謙恭,就越應該提防。
葉華也是十足的演技派,他突然微微一笑,伸手把韓德讓拉起來。
“這個案子跟我也有關系,你把案子辦好了,就是給我漲臉!無論到什么時候,繡衣使者做得好,我臉上都有光彩,做不好,讓天子失望,我可不答應!”
韓德讓連忙道:“請侯爺放心,卑職就是天子的一條狗,一定會盡職盡責,替陛下咬那些有不臣之心的佞黨奸賊!”
韓德讓說完,躬身退出三步,才重新拿起圣旨,大步流星離開。
葉華瞧著他的背影,微微哼了一聲,扭頭往宮里走。伺候的太監笑嘻嘻道:“侯爺,這個姓韓的還算有自知之明,他算是什么東西,就是一條狗!”
葉華輕輕一笑,“他現在受寵,不要惡了他,行宮的日子艱難,天子又儉樸,想必你們也不容易啊!”
葉華說著,從袖子里掏出一張飛錢,以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速度,塞進了小太監的手里。
小太監那叫一個受寵若驚,激動地渾身顫抖。
他偷眼看了看,是一千貫的!
比韓德讓塞得那一張一百貫,足足多了十倍!
要不怎么說,侯爺就是侯爺,狗就是狗!這氣度手筆,真是沒法比!以后出了什么事,該向著誰,真是一目了然!
小太監彎著腰,像是一只大蝦米,將葉華領到了柴榮的寢宮前面,遞了牌子,順利面君。
柴榮正在翻著手里的案卷,頭也不抬道:“一共有十幾位官員,都包庇莊園的主人,委實可惡!朕已經下旨把他們都拿下了,從這些人著手,順藤摸瓜,或許就能找出那些跟世家有勾結的人了。”
柴榮的語氣透著輕松愉快,他心里清楚,韓德讓交上來的案卷,沒有幾分可信度,但身為天子,他需要的就是這個!
“朕給了他五天時間,結果三天就有了結果,朕很欣慰!”
葉華微微一笑,“陛下,繡衣使者的確很有能力,臣提議,是不是讓趙匡義也從幽州回來,一起參與辦案?他們雙劍合璧,必定所向睥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