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周翰猛地想起,太子殿下不是在學堂嗎!
對啊,太子就是未來的天子,自己也是帝師啊!
事到如今,梁周翰已經徹底想清楚了,腦袋出了問題,才會離開大周學堂呢!
他撣了撣衣衫,向李肆深深一躬,“李學士,多謝指點,我明白了。以后不管如何,梁某都會一如既往,悉心教導學生,把學堂管好,替大周培養人才,這是梁某畢生的事業,此志不改!”
李肆笑了,“梁山長,你剛剛而立之年,還有大把的機會,大好的光陰,把自己圈在一個學堂之中,有些吃虧了,你好好想想?”
“不想了!”
梁周翰果斷搖頭,“李學士,梁某圈在學堂,卻可以讓更多的學子飛上云霄,梁某此生無憾!“
“哈哈哈!”
李肆仰天大笑,“梁山長,但愿你能不改初心,一如既往。我還要跟侯爺回城……提醒你一句,把學生們準備好,估計有用到他們的地方。”
梁周翰想再問兩句,李肆已經大步流星,離開學堂,追著葉華走了。
悶坐了一會兒,梁周翰也猜出了一絲端倪。
他急忙把考核成績不錯的學生都叫了過來。
那兩個最早交卷的學生,一個叫張齊賢,一個叫范杲,緊隨他們后面的少年叫柳開……梁周翰瞧了瞧他們,眼神中滿是慈祥,就像是父親看孩子,又像是藝術家再看作品。
半晌嘆道:“張齊賢,范杲,你們年級也不算太小了,要是在鄉下,早就成家立業了。所謂學會文武藝,貨賣帝王家。為師沒有太多要說的,你們倆都出身寒家,須知道民生疾苦,以后做官做事,總要無愧于心!”
兩個人一起躬身,“學生謹遵師命!”
他們倆施禮的時候,年輕的柳開在后面不停眨眼,鼻翼一動一動的。
梁周翰笑道:“柳開,你們河東柳家,千年豪門,比之五姓七宗,也不遑多讓啊!”
柳開撇嘴不屑道:“朝廷取士,以才為先,陛下剛剛罷免了那些依仗家室,卻沒有多少本事的平庸之輩。學生雖然是柳家的人,卻心懷坦蕩,絕不靠著家族勢力。”
說著,他還用眼角掃了下范杲。
梁周翰沒有注意到學生的小動作,他只是說道:“你能這么想最好,所謂名門世家,也不是丟人的事情,關鍵是看你怎么做!只要把心放正了,為師就沒有什么好擔憂的。”
梁周翰又道:“你們下去準備一下,或許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用你們的地方。”
張齊賢和范杲答應轉身下去,柳開卻愣了,“山長,我……也有機會?”
沒等梁周翰說話呢,范杲突然道:“你不是常常自比冠軍侯嗎?當年侯爺只身去洛陽,平定西北,年紀也和你現在差不多!”
柳開吸了口氣,小小的身軀,充滿了斗志,沒錯,我就是要勝過冠軍侯!讓世人知道,我柳開不是靠著河東柳氏揚名,相反,是因為有了我,河東柳氏才重新復興!
從山長的房間出來,他故意放慢了腳步,跟范杲并肩而行,氣鼓鼓道:“你隱瞞自己的身份,別人不知道,我可是一清二楚!”
范杲坦然一笑,“我沒想隱瞞,只是叔父是叔父,我是我罷了!”